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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存极瞅着城外密密匝匝的人群问洛阳大里长杨雄:“不会是流寇吧?”

    刚刚从汉中跑回来主持洛阳大局的杨雄道:“流民而已。”

    “怎么办呢?”

    杨雄笑道:“早有准备,开城门,放他们进来,天气寒冷,他们总归是要找一个暖和的地方过夜。”

    “他们要是不安分怎么办?”

    “有粮食就会安定下来。”

    “哦哦,我带来了很多粮食。”

    “借给百姓!”

    “借?”

    “对啊,借给他们,分三年还清。”

    “他们拿什么来还?”

    “我们会分土地给他们耕种。”

    “哦哦,可是,他们什么都没有,拿什么种地呢?”

    “农具正在运过来,耕牛,骡马,也在送来的途中。”

    “这些东西也是借给百姓的?”

    “不,是租用!将这些流民每百户凑成一里,农具,牲畜,种子,钱粮统统租给里长,由里长统一分配,率领这一百户百姓耕作土地。

    每年都要支付一定的利息,直到他们的劳动所得超过了这些东西的价值之后,这些东西就会属于这一百户百姓,最终,会按照每户的劳动产出,将耕牛,农具折算给百姓。

    放心吧,不出三年,这里就会恢复生机。”

    朱存极,终于完整的经历了一次蓝田县的土地改革,因为,从现在起,除过一些没有离开洛阳守着自家那点土地的百姓之外,其余的土地都成了蓝田县的土地。

    蓝田县在拿到这些土地之后,就会按照重新编纂的名册进行分配土地,不管以前这里的土地是谁的,这一刻,几乎所有的土地统统归官府说了算。

    田亩不足的人家会被补足土地,至于田亩多出来的人家,不是逃亡,就是被流寇给杀了。

    所以,每一家分到土地的流民,都把这些土地当成了命根子,这时候,即便是有贼寇来了,他们也能豁出性命去战斗。

    以前不战斗,是没有一个战斗的理由。

    现在,老子有四亩地!

    文书就硬梆梆的揣在怀里,上面还有老子的手印哩。

    分配土地的事情进行得非常快,从蓝田抽调的人手不但忙的脚不沾地,那些从渑池借过来的人手,同样忙的日夜不休。

    这些人对于分配土地这种事非常的熟悉,办事也非常的粗暴,遇到纠纷一律以抓阄为主,一旦运气不好,那就成为了永恒,没法子更改。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也是相对公平的一种举措,这一手法,曾经解决了无数的争端。

    当田野上出现第一头耕牛的时候,杏花终于开放了。

    杏花开放,洛阳陌上少了举着伞游春的士子仕女,却来了无数的商家。

    蓝田的商事之繁华,已经到了无法拓展的地步了,此次洛阳拿到了手中,这些商贾远比云昭这个蓝田主人还要兴奋。

    不过,此时的洛阳城还是空的……

    城里的商铺,房屋,虽然被流寇们糟蹋的不成样子,不过,哪怕是废墟,也有商贾扛着一箱箱的银元开始购买,不仅仅是蓝田商贾来了,甚至远在江南的盐商,也有人将重注压在了洛阳。

    残破的白马寺,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几位慈眉善目的老僧,他们喜滋滋的收拾着已经荒芜的庙宇,并且满怀期望的向官府递送了自己的度牒,宣称自己便是逃亡的白马寺僧侣。

    洛阳数目众多的道观,尼姑庵,也各自有逃散的道士,尼姑回来,他们期望着洛阳再次鼎盛起来,好让他们庙宇的香火也鼎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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