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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大太太既然决定要给小儿子娶媳妇,自然是早有打算的。她早已看中好几家的小姐,均是万州有名的乡绅人家,托人依次询问是否有联袂之意。最后三月下旬确定下了下来,是权府的长房嫡长女大小姐。

    权府是万州依安县的首富,祖上经营丝绸起家,如今权家丝绸在江南名声大得很,也是万州数得上的人家,与季家倒是般配得紧。

    时人穷苦百姓家的孩子,男子十五六岁、女子十三四岁便大多成亲了;富贵人家的孩子会迟些,以示疼爱之意,多留几年承欢膝下,成家了便肩负了责任。但最迟男子不过超过二十岁,女子也不会超过十七八岁。

    阿静得到确切消息的时候,季府已经跟权府过了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中的纳吉,交换了生辰八字并占卜上上吉。

    柳姨娘过来串门,一边看阿静做胭脂一边道:“哎,待主母进门了,也不知道妹妹日后还有没有好心情再做这胭脂了,毕竟咱们打扮得再艳丽,也不能与其争锋啊……”一开口便将一身白衣似雪衬托的清雅气质破坏殆尽。

    阿静心想,自己肯定是有心情继续做胭脂的,既无心便放手,什么都靠不住,只有自己靠得住。她的胭脂手艺无论何时都能养活自己,如果不是为了避人耳目,她恨不能全部都在空间里制作,成效会好很多;如今倒有五分之一被她拿来在外头制作,不然无法解释采了花不做胭脂。季府比之宁府,行事更是多约束,到处都是耳目。

    季衍斌夜里留宿梧桐苑,她伺候他宽衣时,他抓住她的双手,轻吻温柔道:“卿卿,别怕,就算是娶进了权氏,我也会对你好的。”他总是最喜爱她的,即便他有再多的女人,她**的身段、丰满的身躯、清冷的姿态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阿静低下头,露出了洁白优美的脖子,低低地应了声“嗯”。他情不自禁俯身轻咬了口玉颈,惹来她一声低呼。

    “卿卿,等她进门了,你便为我生个闺女罢,一个长得像你这般的闺女,肯定招人喜欢。”他拥着她道。

    她微微有些羞涩,心道我都从未与你同房何来闺女。又想着日后不知道自己会身在何处,此生是否有良人,又是否会有一个闺女呢。

    七月初四是个良辰吉日,正是季衍斌娶妻的好日子。季府大摆筵席,宾客多如流水,宁家默默在列,女眷中宁老太太与宁大太太都来了,阿静却没有季大太太的首肯不能出院子与她们相见。主母进门,姨娘自然是不能去碍眼。

    新娘的嫁妆称得上十里红妆,一共六十四抬嫁妆,抬抬殷实,在万州算得上是顶尖的了,不愧是权府集宠爱于一身的嫡出大小姐,家世地位不同一般。若不是季衍斌本身十分优秀,才能手段突出,比季大公子有过之而无不足,得权家当家人看重,即便季府与权家门当户对,权家也不会同意将嫡长女许配给嫡次子,因为权家嫡长女可是按照大家宗妇的标准培养的。

    这日的季衍斌一身新郎大红衣裳,骑着骏马神采飞扬,端是风流俊俏清秀隽逸,正应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古话,正所谓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阿静静静坐在窗前,听着府中前院隐隐约约传来的唢呐喜乐声,有些恍惚。时间一晃而过,原来她都进来季府八、九个月了呀,季衍斌也都娶亲了,她该施展死遁的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