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做什么?”

    众人一听,忙看向自门口进来的二人,一脸面色凝重的戚沐九,和一身寒气凌然的度亦琛。

    “怎么,不打一架?”度亦琛双臂后拢,语气森然道。

    众人见此,一个个俯首帖耳,不再言语。

    只见曹睿他们对面的为首之人,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个子板正却不健硕,一张不算英俊的脸上满是桀骜与不服。此人正是西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国丈杨宗明的外甥郭保坤,仗着他姑母是国丈府嫡夫人,表姐是当朝皇后,到处惹是生非无所顾忌。而他的表哥杨坚是北城兵马司指挥使,更是让他在西城兵马司嚣张跋扈到了极点。

    “度指挥使,是曹从丞他们几个将精锐武器私自收回兵器库,还明令规定,若是没有指挥使的首肯,不得私自动用。我和几个弟兄正要去挑几把练练手呢,就见他们挡在门前,这还让我们怎么去校场练兵呢?”

    “那批精锐兵器是兵器司用玄铁打造而成,每城兵马司分到的不过五件。兵马司最近刚修改了法令,的确规定若无特殊情况,严禁动用这些武器。曹从丞他们只是按规矩办事而已,只是不知郭指挥使这是弄得哪一出?”

    “哦?原来还有这回事儿,我倒是不曾注意到法令的更改。那今日还当真是一个误会,那我们就先去练兵了,度指挥使,回见。”

    郭保坤微微侧了下身正要离去,却听度亦琛道:“慢着。”

    郭保坤听到,漫不经心转身道:“不知度指挥使还有何赐教?”

    “郭指挥使可以不将别人放在眼里,可不能不把皇上和国丈放在眼里。前两日的朝会上,国丈大人可是当着满朝的文武百官说了,武官事关皇城安危,却也需具备一定的文治之才。作为西城兵马司副指挥使,朝廷的法度律令也是要及时知晓并遵守的,否则哪一天一个不慎闹了笑话,可别难为了皇后娘娘和国丈大人才好。”

    郭保坤听了之后怒气上涌,却也理亏在先不得发作,只能道了声“度指挥使说得极是,属下受教了。”,便扬长而去。

    一行人走后,曹睿几人忙上前向度亦琛行礼,度亦琛忙摆手让他们免礼。

    “度大人,我们给你添麻烦了。”曹睿一脸惭愧,心底仍气怒难消。

    “无碍,你们初来乍到,需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再者他们嚣张跋扈惯了,以前管理执金吾武库的是他们的人,现在换成了你们,他们在使用武器方面肯定会束手束脚,不得先前随心所欲。你们今后要多方忍耐,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及时找我,千万别与他们起冲突,那样得不偿失,明白吗?”

    “属下明白。”他们外来的,又刚到西城兵马司,人微言轻,肯定不能跟这些地头蛇对着干,否则无异于以卵击石。

    “你们明白就好。”度亦琛看了下余下众人。郭宝坤此人心胸狭隘,他刚才的一席话,肯定已让他心生嫉恨。不过他也不惧,他与他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味退避忍让只会助长他的嚣张气焰,明枪暗箭,他放马过来便是。

    戚沐九本来是想看看曹睿他们,想不到却看了一场菜鸟历险记。于是她安抚了下几人,和度亦琛请他们去附近的一家酒楼吃了顿午饭,让他们发了会儿牢骚,解了下郁闷,才同他们分开,最后才与度亦琛一起去了太傅府上课。

    今日郭保坤几个口中的亡国奴,不仅激怒了曹睿他们,也刺痛了她的神经。

    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曹睿好歹曾是莒城的参将,却沦落到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而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至今连个真正的容身之所都没有,处处受制于人,活得谨小慎微,跟过街老鼠没甚分别。

    但他们不能就此自怨自艾。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她不信这个命,其他的西凉人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