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气得一时无语,谁知道她敲没敲,反正一张嘴全长在她身上。

    她不再理他,同杨坚开门见山道:“指挥使,我有件事想同您商议。”

    说罢,她有意无意看了眼孙连冲。

    孙连冲这下恼了,“不就是说的案情么,我老孙还听不得了?”

    杨坚示意他稍安勿躁,而后转眸看向沈黎砚,“你说。”

    沈黎砚不置可否,微一拱手,便出声道:“属下怀疑被盗银两可能已随着送葬队伍出了城。”

    孙连冲满眼惊诧,杨坚倒神色如常,“具体说说。”

    于是,沈黎砚便将王成与杨峰在粮店查到的情况说了一遍,“属下已让他们明日暗中查明出葬队伍的去处。不过,只查尚未出城的还不够,我们重点要排查的是已经出城的,而且是全城的。”

    杨坚听后,沉默须臾,“你想让本使秘密通知其他四城的指挥使,让他们吩咐手下暗中调查?”

    “正是。”

    “此事...本使允了。你,可还有什么要说?”

    “须各城指挥使派遣沉着冷静、信得过之人前去查探,以免打草惊蛇误了全局。另外,派去之人在窥探密听时,注意观察何处孝子悲哀,何处却不悲哀,如此,方可减少排查地点。”

    按照习俗,死者下葬三日之后,亲属还要再次前往拜祭。案发到今晚,刚好三日,不出意外,明日那些盗贼便会有所行动。

    杨坚眸中闪过讶异,没想到她如此心细如尘,连这个问题都想到了,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孙连冲呆愣在一旁,早已忘了反驳,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着,似在捋着她言语中的某些逻辑。

    沈黎砚心知他接下来要忙,便拱手退出房门。

    沈黎砚走后,孙连冲顶着个大脑袋俯在杨坚的公案前,“如此,真能抓住那些盗贼?”

    杨坚手下写着密信,“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孙连冲抓了抓脑袋,内心有些不平。那个小白脸一来了兵马司,就生生将他比成了智障,他不由恨恨地想,过几日如果查不出什么结果,看她还敢在他面前嚣张什么。

    呸呸呸,他这是在想什么,抓不到盗贼,整个兵马司都得跟着遭殃,他又岂能幸免于难?

    不行,他还是希望那个小白脸的猜测能够应验。

    沈黎砚回到王府时,已经亥时一刻。

    忙了一天,她早已浑身乏力。

    玲玉给她备了热水,沐浴过后,用了点晚膳,她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女子的身体,还真不能跟男子相比。

    虽已到了二月下旬,但天气依旧有些寒凉,她好像有点轻微的风寒,喝了玲玉熬的汤药之后,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夜凉如水,落梅轩内寂静无声。

    风吹过后,房门微掩,一道高大的身影步入屋内,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留下半明半暗的魅影。

    男子轻掀床幔,正要俯身察看,却见床尾的锦被中倏然冒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黑暗中,球球睁着墨蓝色的眼睛打量了片刻,紧接着整个身子掀被而出,似要串到姬冥修怀中,却被他按着脑袋塞了回去。

    球球不甘憋闷,胖胖的身子微拱,还是悄然探出了半颗脑袋。

    它趴伏在前爪上,不消片刻,眼皮便开始耷拉下来。

    显然,它已经有些困倦,大大的眼睛将阖未阖,却时不时会斜眼瞧一下床头。

    姬冥修无奈扶额,不由勾唇轻笑。

    这小东西平日里都是窝在紫宸居,现在她一回来,倒是弃了他,直接过来护卫落梅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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