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回。”

    傅礼扶额轻叹,“满招损,谦受益。一有点成就就沾沾自喜而不知低调收敛,长此以往,早晚你会吃大亏。”

    “好好好,山长大人说的是,愚弟谨遵教诲。”傅乾觉得自己今日真是来错了,眼前这个坏哥哥从小就不给他留情面,总是泼他冷水,还美其名曰‘胜不骄,败不馁。’

    哎,有时候他又不得不自叹弗如。谁让他家这位哥哥,从小就才华横溢,满腹经纶,不到十七岁便三元及第,直接封为翰林侍读,随后不到四年便官至翰林学士,专掌起草诏制,参与机要政事,却在有望成为内相候选人选时,毅然选择到龙庭书院担任山长。

    当年父亲得知此事时,差点气得归西,好在有大哥和母亲一再做思想工作,他才勉强接受了二哥的决定。

    二哥时常说要将育人育心放在安邦治国的首位,说什么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人才才是国家兴盛的战略之基。对此,他虽觉得他有些夸大其词,却也不得不承认二哥做的这项事业真的很伟大,他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却对他很是钦佩。

    天下男子,大多都喜欢追逐权势地位,而二哥却选择激流勇退,逆而行之,这着实需要宽广的胸襟与无上的勇气。

    傅礼不知道自己弟弟对自己暗戳戳的崇拜,只吩咐他道:“开学伊始,勿要轻易惹是生非。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给我悠着点。”

    他不由暗自轻叹,自小这个幺弟便是最不让家里人放心的存在,倒也不是做什么打家劫舍伤天害理之事,就是心直口快,容易跟人起冲突,哪怕被人从背后暗算了,都不长记性,依旧我行我素,不懂收敛为何物,这是最令他头疼,也最为担心之事。

    “知道啦...”傅乾显然不以为意,旁侧的沈黎砚却是看得清楚。

    作为哥哥的傅礼害怕弟弟有一天会因他自己的疏忽大意而吃大亏,故而再三叮嘱。

    傅礼知道自家弟弟的脾性,他没再多说,而是转向弟弟的两位好友,阿度自小与傅乾一起长大,感情非比寻常,说是亲兄弟都不为过。只要傅乾有麻烦,他都会第一时间出面帮他解决。

    而与弟弟才认识不到一年的沈黎砚,他却没那么肯定了。不过想到弟弟在往返墉城的一路上,沈黎砚对他的多方照顾,他觉得这个人还是比较可靠的。

    更何况...

    他不经意间瞥了眼对面正从容饮茶的清濯公子,想起从来都矜贵自持无视一切的某人,那日竟破天荒拜托他关照‘柔弱不能自理’的沈世子。

    如今看来,人家哪里‘弱’了。

    心内不由一阵腹诽:莫不是真如外界所传,千年铁树终于开花了?

    这时,有门童在外轻声扣门,傅礼身旁的书童走至门外,须臾,他拿了一物回来递给沈黎砚。

    沈黎砚打开画匣确认之后,便示意书童交给傅礼过目。

    古朴细长的画匣被打开,盒中俨然是一幅画轴。

    傅礼在疑惑间打开,渐渐地,随着画轴的缓缓展开,他的眸中闪现出意外与惊诧。

    他倏而起身,让书童将画卷挂到一旁的挂轴上,开始细细欣赏起来。

    只见图上山石悬岩陡峭,苍松虬曲,山泉飞下,石道围栏弯曲,伴着松涛阵阵,有高士正携仆观泉听风,悠然自得。

    整幅画面清润秀雅又不失浓重雄健,凸显出创作者精湛高深的笔墨功底。

    沈黎砚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明显没有见过这幅画。

    见傅礼看了过来,她起身道:“这是唐寅所作的《山路松声图》。”

    “唐寅?此人现在何处?”傅礼的声音难掩急切。

    “呃...其实学生也只是偶然所得,并不知他身在何处,可能...他并不属于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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