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轩内还是从前的样子,桃园小径上已移栽了红梅。

    冬日暖阳的照耀下,朵朵红梅竞相开放,在枯寂的万物中有如枯木逢春般生机盎然。

    书院还有两日便要休假,沈黎砚不打算耗远路奔波,只等一个月之后的开学时再去。

    再有二十日便是岁旦,刚才一路进府时她看到管家已经在准备部分祈福和祭祀的物品了。

    午膳过后,她窝在落梅轩的软榻上一直睡到夜幕时分才醒。

    醒来后,倒也不觉得饿,喝了半杯清茶,脑中清醒明亮了不少。

    床榻旁的矮几上放着她带回来的布包,她解开抽了一本出来,竟是姬冥修送她的那本内功心法。

    很陈旧的蓝底封面,也没写功法秘籍什么的,就光秃秃一片,跟姬冥修一样寡淡无趣。

    但里面的图文并茂却是让她受益颇多,照着里面的步骤,她练了将近一个时辰,调息收尾,身上倒热乎了不少,不似往常那般冰凉。

    正巧玲玉进了门来,见她额际有细汗,忙拿起绢帕帮她擦拭了起来。

    “公子,啊不,瞧奴婢这记性!”玲玉张着嘴巴,“该改口叫你世子了。”

    沈黎砚神色淡淡,“私下里叫我公子就行。”

    “嗯嗯,玲玉晓得了。”她心知,公子打心里是不太愿意接受世子这个称谓的。

    倒也不是说她有多喜欢别人称呼她为太子,而是这个称谓意味着她要受人挟制,毫无自由可言。

    “这是什么?”玲玉拿起放在手中,目之所及下俨然是一块银白色的布料,看那花饰,应是做香囊用的。

    玲玉之前在怡香院见楼里的姑娘绣过,有绣交颈鸳鸯的,也有绣喜鹊、蝴蝶、花卉组成的蝶恋花的,更有绣比翼鸟连理枝什么的。

    “公子是要做香囊吗?”她正要去看那几团颜色不一的绣线,却被沈黎砚连同手上的那块布料全部收起来了。

    玲玉见她一副掩掩藏藏、极不自在的模样,却也不恼,反而面上带笑,神秘兮兮道:“公子是有心上人了吗?”

    她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信誓旦旦地道:“公子不会的话,玲玉可以教你!保证你的心上人看了之后对你情意绵绵。”

    “玲玉你误会了,没有什么心上人。”她有些尴尬,但还是要与玲玉说清楚,免得她越说越乱。

    玲玉看着她,一副完全不信的表情,眸中好似再说:那你在布包中放布料和绣线做什么,当我没看见么?

    沈黎砚轻咳一声,语声无奈:“我...就是欠了别人一份礼物,用香囊补上。”

    “对方一定是男子吧?看你脸都红了。”说罢,玲玉捂嘴轻笑起来,一副过来人的神情,看着模样微窘的她。

    “公子不愿意说那男子是谁,玲玉不逼问你。不过,既已答应人家,就要绣得有模有样。”

    “可我不知从何绣起。”她也顾不上羞怯了,豁出去道:“不如你来教我吧。”

    这样还能快点,万一姬冥修哪天问起,她还能尽快交差。

    “那还不简单。我们先来选形状和大小。时下流行宫廷流苏荷边香囊,咱们就按这个裁剪。”

    沈黎砚学着玲玉的步骤画样裁剪,笨拙无措的动作引得玲玉连连轻笑。

    玲玉给了她一小块布料先练习绣一朵梅花,好在她会画画,用工笔很快勾勒出梅花的轮廓,然后用绣绷将布料固定起来。

    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绣出朵花来。玲玉凑过来一看,笑得全无形象,“哈哈哈...公,公子,你这绣的是什么?”

    沈黎砚拿远拿近看了好久,神色如常道:“这不是一朵梅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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