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一直在竭力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前尘往事,可你一再提醒甚至拉着我与你一起承受那些刻骨仇恨。你可以为了她不顾我的安危,那我的父亲呢?你还要选择视而不见不管不顾吗?”

    “放雅我...”

    “你不必急着解释。你如果想不计前嫌以德报怨地成全自己忠义尽节的好名声,你请便,但请不要拉上我。别用你的那一套仁义道德绑架束缚于我,更不要用你的那些阴谋算计打扰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想让我为你的野心甘为驱策泯灭道义,你们想都不要想。”

    “放雅你!”

    “我没用职务之便对她公报私仇已是最大的极限,也烦请您身边的那些个眼线告诉她,若再有下次,川东便是她以后的容身之地。”

    “你竟然...”

    “没错,瀛都的确有我的人,二十万石粮草的所在地也是我间接透露给摄政王姬冥修的,否则你以为单靠一个马忠宪便能精准摸清那些粮草的藏匿之地?”

    “你...你一定要与我反目成仇,置东岳的未来于不顾么?”

    “如果你想做回御史中丞,好追求你所谓的崇高信仰,那么我明日便奏请圣上卸去左相一职,让你重回朝堂翻云覆雨。”

    “陆-放-雅!”陆玦已然气得不轻,抚着胸口不断喘息。

    “管家,送客。”陆放雅最后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回到尔雅轩。

    老管家没法,只能扶着勉强站直身体的陆玦缓缓离开。

    尔雅轩内,陆放雅背靠门窗,就那样木然地望着前方的书架不言不语了好一会儿。

    门外传来老管家已将陆玦送上马车的回禀,他有些疲惫地阖上双眸,好似过了许久,才有些沙哑道:“去库房挑些人参灵芝送去陆府,不必说是我送的。”

    老管家听到后忙下去准备,他总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政见不合最是要命,也不知这叔侄俩何时才能够解开心结。

    相府回陆府的马车上,面色疲惫的陆玦端坐于车厢之内,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已失了往日的锐利深沉,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无力与懊悔,只听他语声幽然道:“我当初带他来盛京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一旁的老者道:“世子只是一时放不下过往的仇恨,再者,他已经长大了,不是以前那个只会跟在您后面问东问西的孩子了。”

    “他根本就不了解我的一片苦心啊...”

    “世子他现在的确年轻气盛了一些,以后他定会知晓您的良苦用心的。”

    “唉,但愿如此。”

    “您也不必忧心。此次墉城之行,世子早已将关键证据及时销毁,这也是他对您的拳拳孝心啊...”

    陆玦听此,略显沉郁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松动。他又岂能不知他为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他希望他能多知晓一些身为世子的责任与重担,而不是安于一隅,做一个只为自己而活的无欲无求之人。

    人常言,性格决定命运。他打小便是一个心怀天下苍生的良善之人,让他野心勃勃地去争权夺利为自己和家族赢得无上荣光也不是他之所愿。

    然身为皇族中人,又岂能容他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