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啊!”他真的没有想到,前面那位相公不但已经注意到他,还特意命人送来吃食给他。

    想想自己以前迫不得已乞讨时的情景,这样的年头谁舍得把吃食白送与人呢?更何况还有肉汤,这年月谁舍得把这么好的烙馍和肉汤白送予不相干的人。

    不是这里的人不善良,而是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缺吃食,是没有多余的去帮助别人了,只能狠狠心让自己和自己最亲近的人活下来。

    “可是,前面那位相公……”他带领三百多号人奔走于这乱世之中,竟还能想到自己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外人,自己还有什么好顾虑的,这样的相公不值得自己为之卖命吗?

    “乱世命贱,自己死中得活怎么也要追随这样的头领,为他遮风挡雨,怎么也要护他周全”张松涛心念及此,仰头喝下最后一口肉汤,他看看那碗,又用舌头把那碗仔细添了一遍,然后一把拽过身上的破披风,把那碗认真的擦拭了一遍,再看不到一丝污浊,接着他仔细的把那碗在怀里贴身的位置放好。

    “那不再是一只普通的碗,那是救命的碗,那是希望的碗…………”张松涛心里这样想着。

    只见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站起身,紧了紧身上那已不能称之为衣服的破布,扯了扯破披风,扶了扶后背的那张破弩,在腰间别好那把旧匕首,拄着木棍走向他刚刚下鱼套子的那个小沟渠。

    张松涛仔细的收起他下在沟渠里的竹片、铁扣等工具部件,都妥妥的放进他那陈旧的包裹里。

    张松涛把旧包裹扛在肩上,拄着木棍,走上官道。

    此时,刚刚吃下的烙馍和那碗肉汤起了作用,张松涛只感觉身体好似轻松了一些,不像上午那样疲惫,扛着包裹也不是很吃力了。

    “铁汉全靠饱饭催。”张松涛自己嘀咕了一句。

    这时他站在官道上,看着前面的民壮队伍也似在准备行装。他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拄着木棍朝着前面那支民壮队伍走了过去。

    距离那支民壮队伍大约五十多步距离的时候,才看清原来他们也用罢午饭,已经打点好行装,正陆续起身,跟随前面那有大车与骑士的队伍向东前进着,他们的队伍仍然是那么整齐,井然有序。

    那英俊的相公骑马走在最前,身畔仍是那几名彪悍的亲随,然后是排列整齐、扛着长矛的壮汉队,之后都是妇孺老弱,那位给他送晌午饭的中年大嫂也在队伍里,最后是挑扛着东西的民夫队。

    张松涛没有急于追上去,他就这样保持约五十步的距离跟随着那位相公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