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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

    刚刚沉寂下来的战场上,猛然又响起一声号炮,接着便是一片苍凉的号角声。

    就见流寇队伍前,约有近千的饥民前前后后排成好大一片,如潮水般,向着睢宁西门方向涌来,不断逼近第一道土墙。

    他们八九十人一队,也有百多人一队的,个个或负着土袋,或扛着土筐,或担着土担,满面惊恐的向前走着。

    然他们不敢不前,因队伍里混杂着流寇步卒刀盾手,负责监督压阵,他们都穿的和饥民几乎一样的衣服,远远的很难分辨,若有饥民犹豫不前,或惊恐后退,便会被这些混杂的流寇步卒,阵斩于刀下。

    此时鼓声响起,不紧不慢,饥民们也蹒跚着前行,在队伍的后面还有流寇弓箭手、火器手、刀矛手混在其中,他们人数有二三百之多。

    这些人跟在饥民后面,与饥民们混为一体,一旦饥民成功冲到壕沟土墙前,他们便会越众而出,配合前面压阵的刀盾手,直接突击睢宁防守阵地。

    “娘哩个腿,都快点往前走……”

    一些穿蓝衣罩甲,戴毡帽,身披粗毡斗篷的流寇马队,也跟在饥民后面走着,约在百骑之数,他们前方是一群步贼,一样都是弓箭、火器、刀矛,人数在三四百之众,紧紧跟在饥民队伍后面。

    张松涛站在圩墙上,一个精瘦彪悍的汉子策在马上,鞍旁挂着一面盾牌,手上提着短斧,洋洋得意的催促着前方的步贼快走。

    远远望去,直感觉这个精瘦的汉子面熟的很,尤其是那副神态,让他油然而生一种久违的熟悉,那种深在骨子里的狡诈与凶悍……

    “是那个铜山匪?据俘虏的流寇厮养交代,此人好像是叫孙有驴!”张松涛似乎想起来了,但那个小小的铜山匪喽啰,怎么成了流寇里的头目呢?似乎上次伏击战,也见到过这个家伙的身影?只是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流寇饥民队伍不断前行,已距离壕沟土墙越来越近了!

    ……

    随着流寇组织饥民渐渐逼来,第一道土墙后的火铳兵都已各就各位,黑压压的铳管从射孔内缓缓的探了出去。

    各兵的火绳全部引燃,火头或明或暗的缓慢烧着,一长排的铳兵就那么无声的蹲在土墙后,等待着命令。

    土墙的五道缺口,除中间的宽四步外,余下的四处都只宽两步,五门猎鹰炮也悄悄的推到各缺口处,上好子铳,做好了打射的准备。

    现在新安庄火药充足,这次来守卫睢宁,带来很多,现在每门火炮旁都有五个子铳摆着,随时可以替换,旁边的土墙后,还各有二十发子铳,都装在木箱子里,现在箱盖都已打开。

    “填壕的饥民兄弟们,别再给流贼卖命了,这火铳可是不长眼睛啊……你们过来时,把土包扔了,举起手跑过来,过了土墙,好好趴在地上就能活命了!还有两边的饥民兄弟们,你们就拼命跑,往城墙壕沟里跳,淹不死人的……入了墙,就可以活命了……”

    这是杨河在前时俘虏的那批厮养里,选出的大嗓门之人,在阵地的第一道土墙后潜伏着,专等填壕的饥民近前后,现身喊话,希望借此点醒一些饥民,让他们可以活下来,不要白白给流寇填了命。

    “是啊,对面的肯定都是灵璧的百姓,俺跟你们说,俺叫张有贤,是陈州人,一家老小都被流贼裹挟了,攻鹿邑,打亳州,俺家八口,死得就剩俺一个了……”

    “……对面的兄弟姐妹们,要记住了,为流贼白白填壕卖命,不值当的,流贼不是好东西,大家近前了,都丢了土袋土筐,死命的往土墙里跑,往城墙壕沟里跳,官军不杀百姓,过来了就能活命……”

    一阵阵喊话声,此起彼伏的,不断的传到对面饥民的耳朵里,一些饥民明显走得就慢了一些,好似在心中寻思着什么念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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