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养尊处优惯了的公卿重臣们不由得一阵心神目眩,继而生出一股子惧意。

    有人不自觉地缩脖子咽口水。还有人已经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正是秦清。

    霍四时和梅盛林立时拜倒在地,两人身后的百官也随之跪了一地。。

    所有骑兵同时翻身下马,然后单膝跪地。

    秦襄景修等将领也下马行礼。

    无数声音响起,山呼万岁,好似滚滚巨浪,排山倒海。

    此时天地间分明有万千人,却又仿佛只有秦清一人。

    秦清微微张开双臂,闭上双眼,沐浴山呼。

    ……

    李玄都没有与秦清同行,而是去见了道门之人,还有那些被暂时关押的儒门之人。

    被俘之人有:社稷学宫大祭酒黄石元万象学宫大祭酒宁奇金陵书院山主齐佛言白鹿书院山主卢北渠太室书院山主钱心炎岳阳书院山主南宫大成隐士白鹿先生伪仙陈眠伪仙纳兰絮。

    除了万象学宫大祭酒温仁身死之外,天心学宫大祭酒谢恒天心学宫大祭酒杨松圣人府邸姜夫人隐士金蟾叟隐士赤羊翁选择突围逃走。

    李玄都没有急于追杀逃走的儒门之人,龙老人已死,圣人已经重归天上,大局已定,这些人不过是瓮中之鳖罢了,苟延残喘,不足为虑。

    李玄都一直信奉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所以他不打算大开杀戒,而是让人将这些放弃抵抗的儒门之人请到了玉盈观,他要与众人谈一谈。陈眠和纳兰絮则直接被李玄都归入道门这边。

    玉盈观的正殿十分开阔,除了一尊太上道祖的塑像之外,并无他物。

    李玄都让人在殿中摆了蒲团,他与秦素坐在正中位置,背对着太上道祖,左边是列席的道门之人,右边是被俘的儒门之人。

    这次出席的道门之人,分别是:沈元舟白绣裳张鸾山兰玄霜太微真人三玄真人万寿真人萧时雨冷夫人左雨寒,都是道门之中颇具实力的“一方诸侯  ”。

    待到众人分而落座之后,李玄都当先开口道:“这次请诸位来,无他,唯有‘太平’二字。”

    众人皆是望向李玄都,静待下文。

    李玄都接着说道:“圣人离世之前,曾经问我,要如何处置儒门。我说三教合一乃是大势所趋,圣人并未反对。众所周知,我并非反对儒门,也从未想过推翻覆灭儒门,曾几何时,还有人说我是最像儒门弟子的道门弟子,我反对的是那些为了一己私欲而曲解先贤道理之人,亦或是好话说尽而坏事做绝的伪君子之流,如龙老人这等逆势而动罪大恶极之人,便不得不杀。”

    在座之人,无一不是心思深沉之人,哪里听不出李玄都的言外之意,这是要网开一面了。

    其实儒门之人也早有预料,过去几年中,李玄都向来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很少痛下杀手,所以这些儒门之人才愿意选择放弃抵抗,投降道门,而不是选择拼死一搏,玉石俱焚。

    李玄都话锋一转:“当年至圣先师问道于太上道祖,儒道两家的渊源由此而始,及至今日,不说旁人,就说我自己,也是与儒门多有渊源。家师当年在万象学宫求学,与司空大祭酒交情深厚;后来家师执掌清微宗,又与社稷学宫的玉斋先生多有来往;我的好友宁阁臣是宁大祭酒的孙子;我本人与张

    相的关系就更不必多言,张相的侄儿张白昼,又与卢山主的女儿情投意合,都说长兄如父,我作为白昼的兄长,说不定还能与卢山主结成亲家。”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诸位儒门之人的脸上都有了几分笑意。

    李玄都接着说道:“三教合一的大势,儒道两家的渊源,都说明儒门之争只是兄弟阋墙,算不得什么神州陆沉,更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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