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规矩,不过这些法门在千百年的时间中都被陆续改良,尤其是道门与诸子百家融合之后,逐渐有了今日的气象。不过这些古代道术也不是完全失传,部分被邪道中人继承,还有部分被列为禁术之流,少有人知。

    恰好张莲花就精通一种法门,名为“鬼画皮”,将人的皮膜整个剥下之后,施以符箓,然后将其披在自己身上,便可化作此人,不仅相貌体形一般无二,就是气息也让人难以分辨,比起江湖上常见的易容手段不知胜出几许,甚至不逊于鬼仙的夺舍躯壳。

    张莲花作为张家传人,便精通此法,既然硬拼不行,那就只能巧取了。若是将此人的皮膜整个剥下,然后伪装成此人,不但可以安然离开此地,而且还能重新融入清微宗中,继续自己当年未竟之事,谋求清微宗的大权。

    想到此处,张莲花不再犹豫,持剑走到李玄都身旁,冷笑道:“被仙剑‘叩天门’剥皮,也不算辱没了你。”

    说罢,他举起手中“叩天门”,点在李玄都的眉心位置,要从此处切开一个口子,然后顺着这个口子割开一线。

    下一刻,张莲花的目光骤然一凝,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

    因为在“叩天门”接触到李玄都眉心的一瞬间,李玄都瞬间化作一团漆黑的阴影,四散游走。

    这个李玄都不知何时变成了假的。

    张莲花立时明白过来,刚才他就觉得奇怪,怎么如此容易就抓到了此人,现在明白了,就是在那个时候,此人已经移形换影,自己抓到的不过是个假身。

    一瞬间,张莲花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冷,既然这是假身,那么真身又在何地?既然此人能轻易瞒过自己的感知,那么此人又该是什么境界修为?

    张莲花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叩天门”,环顾四周,入目所见,只有十三尊冰雕和插在墙壁上的各种剑器。

    难道说此人自忖不是自己的对手,已经逃走了?可为何自己还是心中不安?

    张莲花沉思片刻,对着空荡无人的偏殿沉声说道:“我知道你在这里,我也知道你不是什么陆雁冰,你就是如今的清微宗宗主李道虚,不过你也不

    是什么元婴妙境,至多就是初入长生境界罢了,甚至你根本不是长生境,而是与我在伯仲之间,只是天人造化境,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谈什么?”李玄都的声音悠悠荡荡响起,缥缈不定,让人无法分辨他在何处。

    张莲花放缓语气:“有道是合则两利,分则两伤,我们何不联起手来?”

    李玄都说道:“如何联手?”

    张莲花目光闪烁:“我此生所求就是让张家之人重掌清微宗,而你方才说过,只要能力足够,便有成为宗主的资格。那我们两人何不各自退让一步,选择一名张家之人作为下任宗主人选,你也说过,如今的清微宗中还是有张家之人的。作为回报,我可以重归清微宗,做一个堂主也可,做一个长老客卿也可,听你的调遣。”

    李玄都沉默了许久,不置可否道:“在谈论此事之前,我想知道,你的‘蚀日大法’是从何处学来?你与张禄旭又是何种关系?若不知道这些,我心有不安。”

    张莲花犹豫了一笑,不过还是回答道:“这两件事其实是一件事。”

    李玄都仍旧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我明白了,自清微宗立宗以来,张家就存于清微宗中,始终安然无事,为何到了你这一代却要生出事端,如果不出我的所料,是张禄旭蛊惑于你。”

    张莲花并不否认:“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虽然我们都姓张,但这么多年过去,早已没了什么亲谊可言。张禄旭传授给我‘蚀日大法’,未必是安了什么好心,不过我侥幸修炼成功。当初我们相约里应外合,可他却变了卦,这才让我被困龙宫洞天,孤立无援,只能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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