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待到一夜醉生梦死,颠倒迷离过后,第二天醒来,眼前却哪有什么府邸,明明只有一片荒冢坟茔。另一种是书生在五百年前从猎人手中救下了一只白狐,将其放生,待到五百年后,白狐修成人形,前来报恩,与转世后的书生结成夫妻,期间又有和尚道士前来阻挠,最后书生考中状元,有了官身,和尚道士才不敢继续放肆,不仅颂扬了儒门,还贬低了道门,当真是一举两得。

    苏蓊自然也知道这些话本,为自家鸣不平道:“且不说人死之后并无来世,就算有来世,又何必以身相许才能报恩?如果是只公狐狸该怎么办?如果救了狐狸的不是书生,而是屠夫猎人,那还以身相许吗?可见是写书之人自己扇了自己的耳光。”

    李玄都忽然想起早年时与胡良说的笑话,他们出手救了一个被人掳走的女子,那女子有几分姿色,面对李玄都时,扭扭捏捏,眼波流转,就差说出那句“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可到了胡良这儿,就变成“恩公大恩,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报答”。

    倒不是说胡良相貌不好,而是胡良蓄须,满脸虬髯,甚是吓人,能止小儿夜啼。反观李玄都,未满三十岁,不到蓄须的年龄,还是面白无须,颇为英俊,若是相貌丑陋,他也没底气去死缠烂打秦大小姐,待到两人定亲之后,旁人都说两人是一对璧人,没人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可见男子也好,女子也罢,都是看脸的。

    李玄都道:“写书之人,不过是谋一生计,混口饭吃,夫人不必太过当真。”

    苏蓊道:“自然不会当真,而且人狐杂处,结成夫妻之事不多,却还是有的。”

    李玄都微微点头,又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往何处?”

    苏蓊道:“当年我有一旧友在此定居,这么多年过去,他多半已经不在人世,不知他的子孙还在不在。”

    李玄都道:“具体位置?”

    苏蓊道:“当年他开了一家客栈,名字叫……‘半山客栈’,就在城南,应该很好找到。”

    李玄都想了想,停下脚步,一道黑影从他的衣衫上悄无声息地溜了出来,落在地面上,往城南方向游走

    而去。

    片刻之后,黑影去而复返,重新回到李玄都的衣衫上。李玄都已经明了具体位置,重新牵驴而行。

    苏蓊坐在驴上,轻轻抚摸着毛驴的鬓毛,面露追忆之色。

    李玄都目视前方,问道:“既然是故友,夫人为何要故意隐瞒身份?”

    苏蓊道:“时隔多年,物是人非,我也不知青丘山的近况如何,若是贸然现身,结果难料,还是先把情况摸清,然后再做决定。”

    李玄都道:“那夫人可要快点,时间不多。”

    苏蓊默默点头。

    很快两人便来到半山客栈,虽然此间客栈规模不小,但是略显破败,客人不多。在不远处的斜对面位置还有一家客栈,刚刚装修完毕,主楼三层,甚是气派,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在门前还挂着两盏大红灯笼,门上悬着一块烫金黑底的牌匾,上书“太平客栈”四个大字。

    苏蓊望着太平客栈,皱起眉头:“是太平宗吗?怎得如此霸道,一个芦州还不够,还跑到齐州来开店。这就罢了,哪有这般欺负人的,这么大的一座县城,非要在别人门口开店,摆明了要以势压人。”

    李玄都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随即正色说道:“夫人勿要动怒,我回去定让他们整改,的确没有这样的道理,若是仗着自家势大,便肆意挤压同行,意图只剩下自己一家,然后就可以为所欲为,非是正道。”

    苏蓊一怔,讶然道:“这是李公子名下的客栈?”

    李玄都道:“我如今身兼太平、清微两家宗主,这太平客栈是太平宗的产业,也在我的管辖之下,只是我平素不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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