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宗弟子入京,查验尸首,果然发现了不对,这些人其实是被人毒杀。我们又请教唐家堡之人,方才知道这是一种很罕见的奇毒,名为‘化雪霜’,出自朝廷,毒发之后外表并无异常,就好似暴病而亡,可内脏却已经化作霜雪,许多宗室重臣暴病身亡便是用了此毒。这就奇了,这些人都算不得什么大人物,谁会用宗室重臣专用的‘化雪霜’来毒杀他们?于是我们循着这条线找到了下毒之人,下毒之人供认不讳,说是受了一个‘柳翁’的指使,不知柳尚书可有见教?”

    上官莞望向柳凤磐:“验尸的记录和查案的记录都在这里,证人证言物证等一应俱全,不知柳尚书想不想看?”

    柳凤磐脸色灰白,想要开口,却只发出“嗬嗬”的声音。

    陆雁冰呵呵一笑:“刑部破不了的案子,我们来破,刑部不敢管的事情,我们来管。不过我们都是些江湖草莽,不懂得规矩和程序,私自发掘他人墓穴更是于情于理不合,可是话说回来,如果这些不幸身死之人在天有灵,看到我们帮他们找出真凶,定会谅解我们。”

    金蟾叟猛地站起身来,大喝道:“柳凤磐,你罪大恶极!”

    因为金蟾叟用上了修为的缘故,这一声当真如雷震一般,柳凤磐身子一晃,本是站着,变成了跪着,双手撑地,而且脸色苍白,不断有汗珠滴落。

    金蟾叟望向上官莞,沉声说道:“多谢上官姑娘为我们揪出了这个害群之马,我们定当严肃处置,给上官姑娘一个交代。”

    不等上官莞回应,金蟾叟又望向两位大祭酒和两位山主,问道:“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黄石元、宁奇、齐佛言、卢北渠等人不管如何想,此时都不好在外人的面前驳了金蟾叟的面子,而且金蟾叟所言也没什么不对,便点头应了下来。

    “且慢!”上官莞一抬手。

    金蟾叟望向上官莞,淡淡问道:“上官姑娘还有要补充的地方?”

    上官莞道:“阁下就这么把人带走了?”

    金蟾叟眯起双眼:“儒门的人由儒门来处置,合情合理,难道上官姑娘有什么异议?还是道门想要越俎代庖?”

    上官莞道:“道门不想越界,只是杀人偿命乃天经地义的道理,我们是苦主,柳凤磐似乎应该交由我们来处置。”

    金蟾叟冷冷道:“什么苦主?就算柳凤磐当真谋害了张白圭等张家人,张白圭也是我们儒门弟

    子,该由我们儒门处置。”

    “非也非也。”陆雁冰接言道,“隐士此言差矣,儒门说‘天、地、君、亲、师’,‘亲’在‘师’前,所以论师承之前还要叙亲谊,虽说张白圭是儒门弟子,但我们说的这个苦主却是张家人。”

    金蟾叟想起一事,脸色变得不大好看。

    卢北渠更是先一步想到,开口道:“是张白昼。”

    上官莞道:“正是,前些时日,我曾陪他拜访诸位老先生,诸位应该有印象才对。”

    梅盛林点头道:“有印象,张相后人。”

    这个时候,又有两人并肩走入此地。

    一人身穿白袍,绣有三朵莲花,腰间悬有长剑。

    在他身旁是个少年人,同样是一身白衣,身后背负长剑。

    见到此二人之后,柳凤磐顿时面如死灰。

    道门中人则是纷纷行礼。

    其余的儒门中人和帝党重臣犹豫了片刻之后,也纷纷站起身来,表示恭敬。

    虽然来人很年轻,算是众多儒门中人的晚辈,但儒门的规矩却是“君”在其他之前,仅次于天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年轻人正是道门的“君”,要高于一宗之主和众多大祭酒、山主。

    金蟾叟脸色难看,嘴唇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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