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剑通体呈现紫色,唯有剑锋隐隐透出几分青白,剑锷处被熔铸成两只龙爪纠缠的形状,剑首为龙首,剑柄为龙颈,整把剑就像一条紫色蛟龙,不必以气机催发,就已经是剑气凛然,正是陆雁冰的佩剑“紫螭”,虽然此剑不在刀剑评上,但也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剑。

    陆雁冰一抖手中软剑,剑身蜿蜒扭动,好似一尾毒蛇,轻声道:“此剑名为‘紫螭’,乃是我离开师门时师父赠予我的,今日便领教丁都督的绝学。”

    丁策腰间佩刀,他伸手按住腰间的佩刀,轻轻摩挲着刀柄。

    这把刀当然不是寻常青鸾卫所用的文鸾刀,而是青鸾卫十三太保世代相传的“武鸾刀”,不过因为避讳朝廷文重武轻,所以“武鸾刀”又名“大文鸾”。

    张白昼站起身来,不愿让陆雁冰孤身对敌。

    可两人都心知肚明,就算是两人联手,也不是丁策的对手。

    丁策缓缓说道:“我无疑与陆都督为敌,只是时势适然,不得已为之,待到今日之事了却,丁某再亲自登门赔罪。”

    陆雁冰冷笑道:“不敢当丁都督登门赔罪,不如丁都督干脆将我打死在此地。”

    丁策面皮微微一跳。

    他何尝不想把这个女子打死在此地,可他不能,因为这个女子牵扯甚广,背景深厚,真要把她打死了,他的下场就不是请罪那么简单了,而是要做好以命偿命的准备。所以他只能沉默不语。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人有三六九等,人上人不把人下人当人,可在仙人眼中,人上人与人下人也没什么不同,都是蝼蚁,反而能够一视同仁。

    丁策缓缓拔出腰间佩刀,在灯火的映衬下,刀身上掠过一抹寒光,同时刀身上也倒映出万千灯火。

    到了此等时候,望楼中黄石元和齐佛言已经开始犹豫要不要下去制止今日之事。如今帝京城中暗流涌动,可在明面上,帝党和后党还没有撕破面皮,双方都保持了相当的克制。可两位久经世事的两位儒门大人物都心知肚明,这种平静只是短暂的,就好似有一个放满了火药的库房,只要一粒火星,便能引爆,导致局面彻底失去掌控。而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很有可能就成为火星,如果帝党和后党提前翻脸,乃至于两败俱伤,只会便宜了旁观的李玄都。

    在平台更远的地方,有一座小湖,湖中飘着一艘楼船,当然比不得秦淮河上的画舫,不过能在寸土寸金的帝京城中泛舟,已经是极为不得了的手笔。

    此时船上还有一行人,也在遥遥观望远处灯火通明处。楼船的二楼露台上,一个年轻人正举着手中的“千里望”,看得清清楚楚。

    所谓“千里望”,又名“千里眼”、“远镜”,顾名思义,能够使人看清远处的景物。与玻璃镜、火器一样,都是随着海贸从极西之地的安西大秦国运到中原,价格极为昂贵不说,还十分稀缺,便是有钱也未必能够买到。

    年轻人身旁还站着一名白发老者,却是不必“千里望”也能将对岸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这便是境界修为之故了,老人开口道:“陛下以为如何?”

    年轻人正是微服出行的天宝帝,老人则是儒门隐士白鹿先生。因为天宝帝的身份特殊,所以他们没有去任何一座望楼,而是泛舟湖上,远远观望。因为此地空旷,又无人仗着身份起哄喧闹,再加上丁策有意拔高声调,声音倒是听得清楚。

    天宝帝放下手中“千里望”,若有所思道:“张氏遗孤,张肃卿的后人。”

    白鹿先生轻声道:“如果老朽没记错的话,张家只剩下一名男丁,名叫张白昼,并非张肃卿的子嗣,而是张肃卿的侄子,自小喜欢任侠事,拜入蜀山剑派门下学艺,所以躲过了一劫。”

    “原来如此。”天宝帝微微点头。

    白鹿先生问道:“陛下是否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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