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见她羞红了脸,更得几分意趣,便存心附在她耳畔道:“古人说饱暖思淫欲,不吃饭哪来力气?”琬宁一双妙目睁大了回望他,对上他正深看自己的目光,旋即垂下脸:“大公子不害臊……”

    虽是低语,已被成去非听去,遂扳正她肩胛,含笑问道:“我倒要请教,我同我的娘子说些闺房私话,用得着害臊?”琬宁不知怎的想到了那螃蟹,忍俊不禁回了句:“大公子怕是属螃蟹的,横竖都是理。”

    成去非一愣,立刻伸手向她探去要罚她,琬宁扭着往后避,这一阵还没乱起,后头的墨却被打翻在地,两人皆是一怔,成去非反应灵敏远甚过她,一把捞少女入怀,一只手早灵蛇一样滑进了她小衣,将将攀上那一团挺翘,琬宁羞得直推他:“四儿姊姊还在外头等着呢……”他本也不过是要吓她,此刻一丢手,拿起单子往外走去,四儿正一脸疑惑辨着屋内声响,见他出来,毕恭毕敬接了过来,成去非且又嘱咐:

    “喊两个丫头过来清扫下屋里。”

    说罢转身进来,引琬宁到内室榻上,两人坐了下来。琬宁留意到他官服未换,知道他是回府便朝自己这来了,一时稀奇又惆怅,遂道:“大公子不换衣裳么?”

    “你不提,我倒忘了,你这里不是有我的衣裳?拿一套来替我换上。”成去非就势卧下,琬宁只得去给他寻出几件来,挑了青色那套,为他换上,成去非只见一双素白小手皎月似的在眼底晃,而双唇却红艳湿润,绯梦一般,就在绮思将起未起,他忽发觉空气中那点味道不对,问道:

    “这是家里的墨?”

    琬宁半跪着给他扎束腰带,答道:“今日烟雨姐姐来看我了,顺便送我一盒墨,她说是跟顾公子讨的,里面加了荷叶芸草,所以才得这股清香,大公子可是察觉到了?”

    这种巧思,正是阿灰的风雅,而这种巧合,也正是阿灰的风格。成去非一笑,抬起琬宁下颚,居高临下望着她,半日听外头似是有了动静,方玩味笑道:“日后多这般打扮,我爱看。”

    琬宁心中却忽掠过一阵嫌闷,她不喜他这样评估的眼神,别过脸去,一言不发仍坐在榻上。他的目光缺乏善意,她并不像他所说那样读书读痴傻了,想了想,轻声道:

    “我不是为了大公子才这样装扮,即便无人相看,我装扮得好看些,自己也舒心。”

    她偶尔的锐利,就在于此,成去非笑道:“我哪里得罪你了?不过是想着多日不来看你,怕你寂寞。”

    相思同寂寞,本就无可区分,人是因寂寞而相思,还是因相思而寂寞,也并不重要,琬宁习惯他这样的性情,听他又道:

    “你如此装扮,确是妍丽,我是男人,爱看你这样的小娘子,不是人之常情?多打量你几眼,你也不乐意,难道要我说你丑不能看,才觉得受尊重?这样的话要得要不得?”

    琬宁驳无可驳,咬唇不语,四儿的声音在外头响了起来:“大公子,皆已准备好了。”成去非便去拉她的手,“你不饿么?也是,你整日清闲,定不似我这般易饿。”

    琬宁不禁解颜一笑,随他一道来了园子里。

    水已鼎沸,咕嘟咕嘟直往上冒,那河蟹个头颇大,盘子似的,琬宁看它在里头翻滚,旁侧上下漂浮的则只认出了姜片,遂问道:“除了鲜姜,那是何物?”成去非坐下道:“是紫苏叶,这两样可解蟹毒,你果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一阵微风过,琬宁抚了抚鬓角碎发,含混道:“我在家时,这些都不太懂的。”

    “我懂就够了。”成去非笑言,指着一旁佐蟹的菜肴道,“这是腊鸭,醉蚶,鸭汤煮的白菜,果品认得么?”他手指换了方向,“一碟风栗,一碟乌菱,还有梨花春,你最爱的。”末了捎带打趣她,琬宁脸又是一热,“这些我认得,不烦大公子。”

    “很好,会吃吗?”成去非问,琬宁发愁地看着那一双紫鳌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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