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随行了。”

    就在吴冷西再度去拜会成去非的这日,亦有僧人于夜色中悄悄潜入了大司徒府前,来人轻叩三下别院的小门,极富节奏,很快有人应门,待看清面容,悄无声息迎了进来。

    “容我先去回禀大人。”家仆低声道,扭身往里小跑去了。这人等了半刻,家仆已回来引他去见虞仲素。

    还未及进屋,便听见里头飘起悠悠然的两句诗来:龙游碧海鱼游池,百川归流一势清。来人正欲细品,只听里面笑道:“留白,进来吧。”这被唤作“留白”的中年僧人便提起袍角,进了室内。

    大司徒虞仲素依旧是寻常最爱的装扮:著白纶巾,小冠宽衣,一侧则放着镶有白玉象牙之物的塵尾。由此可见,清谈方散,留白笑着见了礼:“虞公越发高迈。”虞仲素不置可否,冲他招手,“你来的正好,陪我对弈。”

    说着命婢子摆好棋盘,布下座子,双方分别执黑执白,就此开局。留白提白子侵角起势,虞仲素黑子应对,口中却提起方才的诗来:

    “留白听那两句如何?”

    留白跟随虞仲素近三十载,本是虞府庄园的大典计,而自嘉平三十年伊始,转去东林寺,几年间便升为寺中大和尚,此时听主人发问,遂笑回道:

    “在海为龙,在池为鱼,势也,不过为龙为鱼,到头来也怕是皆成空。”

    虞仲素笑道:“大和尚看如今何人为龙,何人为鱼?”留白道:“小人见笑于大人,大人不是说了么?龙者,鱼者,百川归流,一势清也,大人无需担忧,只是今日,”留白话锋陡然一转,“廷尉署的郑重去东林寺突袭,说来抓流窜的重犯,敢问大人,可有此事?”

    “嗯,”虞仲素抬目想了想,前几日,廷尉署似是给上了道折子,言及当下一件命案,就发生在京畿重地,百官并不以为意,总归是他廷尉署的职责所在,留白见他面上些微闪烁,道:“真有此事?”

    “似有这么一事,不过廷尉署的人,如何跑到东林寺去了?”

    留白道:“既有此事,小人想了,一来真是为查流犯,毕竟之前寺中藏匿奸人,实有先例,”虞仲素忽抬眸打断他,“你说什么?”留白恭敬地垂下了头颅,“大人可知那顾家长公子顾曙的事情?小人知道顾家长公子,是为大人所喜四姓子弟,是故未将此事禀报,另有层原因,则是因彼时小人也未着意,今日廷尉署来查,方想起此事。”

    “你将此事细说来与我听。”

    “是,东林寺二十里外,有一小寺,今夏某日,那小寺主持遣了几个比丘来讨要法器,想供奉几日再与归还,小人应了下来,因天实在炎热,遂命人且招待几人用些瓜果冰饮,不料几人许是松散惯的,脱了半边衣裳,身上竟带着墨刑,后来暗地里查探一番,才知道这些人,乃当时顾六公子一案的从犯,皆为顾长公子所保,于寺中藏身。”

    虞仲素笑了笑:“这事你知道就好,莫要再走漏了风声。”留白点头,“大人看这顾家公子,意欲何为呢?”虞仲素抚须轻笑,“他想学成伯渊,还差了些意思,当初成伯渊那三千死士,不到司马门前,谁人知晓?便是事后,还有一些不肯信的。”

    “成家大公子,心志拔群,处事镇定,喜怒不形于色,叫人毛骨悚然。”留白叹息,两人一边叙话,一边落棋,几十手下来,虞仲素的棋路仍如往常般中规中矩,可无论留白翻腾变化,虞仲素的棋力都且从容应对,岿然不动,叫人无从抢占先机,这便是大司徒的厉害处了,留白领教几十载,至今无破敌之术,他自问这几十载间棋术精进不少,然终是不敌对手,一局下来,好一番缠斗截杀,才勉强和局。

    “留白,你这攻势一如既往的凌厉,是故输了。”虞仲素丢手,“你看看我口中。”

    留白纳罕,却也只得凑上前去,观看一眼,虞仲素笑问:“看见我牙齿没?掉几颗了?”留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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