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拾掇得干净,郑重喊了几句无人应答,便又继续看了几家,悉数如此,他四下观察良久,这才出来把门重新关了。

    那小厮远远见他现身,赶紧迎上去问:“大人找到没?”

    “嗯”郑重此时的疑虑同当日赵器心境一样,不过他到底是掌刑狱之人,此刻不愿多言,只快马加鞭回了廷尉署。

    廷尉署如今新增设了官职,多出些人手,也是因这几年积案太多,吴冷西虽年轻,但总归是分=身不暇,思路捋清后便大可交给底下人去查。

    郑重见他仍如自己走时那般,似乎连地方都不曾挪动一下,遂把来龙去脉完整述说了一遍。

    “一雌复一雄,”吴冷西手底笔墨顿了顿,话也只说半句,郑重虽是粗人,也大概明白这话中深意,扶了扶额头:“官仓的案子才刚了结,这步子是不是也太急了些?”

    吴冷西眼神是放空的,似是没听到郑重言语,半日,才静静答道:“尚书令必要一鼓作气,乘胜追击,”说着忽莞尔一笑,“杀某人的机会来了,焉能听之任之?”

    郑重面上一凛,一时舌桥不下,不知该如何接话,吴冷西嘴角那抹笑渐渐消失,“尚书令一人肯做己溺己饥之想,但吏治到底能否朽木重肉,岂是一人之功?尚书令难,独一人之难……”

    言辞间竟不觉有伤感之意,郑重更无从再说,幽幽叹了口气,问道:“大人,要着手开始查吗?那县丞所言应该不假,但咱们这里确实一点消息全无,您看……”

    “按迹循踪,就从建康县府衙查起,看到底是断在何处,最要紧的是找出西仁里的百姓到底都去了哪里。”吴冷西动了动身子,朝外走去,“郑大人也奔波累了,且先歇口气吧!”

    就在两人言及成去非时,台阁中因考课法终成文,众人皆大松一口气,唯一拿不准处,便是对三公的考核标准还未有定论,大尚书既在,几个尚书郎不便多议,只请他一锤定音。

    “顾尚书,”成去非喊顾曙时,正迎上虞归尘抬首投来的一瞥,两人碰了碰目光,这边顾曙也已循声望了过来,“大人有何事?”

    成去非朝那旁归档木架指了指:“钟山修陵的开支用度你拿来我再看看。”

    那份报表在大司农最初送过来时,顾曙就曾拿给成去非过目,例行公事罢了,此事过去有段时间,尚书令突然这个时候提及,不知何故,顾曙便起身把东西取来,呈了上去。

    成去非摊开细看,冷沉沉地自上而下扫着,不知过了多久,才轻轻合上,并未说什么,随手让旁边人仍给放回去。

    “你之前提到量出为入,改的如何了?”成去非忽问到别处,顾曙稍感意外,以为他要过问修陵一事,正欲作答,成去非自顾道,“眼下朝廷的财力左支右绌,你这个法子虽好,可我细想了,量吏禄,度官用,以赋于民,重担怕是又都在百姓身上了。”

    原来用意在这上头,顾曙避实就虚道:“朝廷土断还未完成,尚书令勿太过担忧,如今把搜括户口当做考课的一条,底下多少会再尽心些,其实府库的收入,田租户调从来都不是大头,大头还是在各类商税上。”

    话风不知不觉就变了,顾曙很快提出了早已成型的解决之道:“多少巨贾,虽家财万贯,可心底惦记的仍是仕途一道,下官在想,适当‘捐官’也未尝不可,给他们些虚衔,面子上好看,又能解府库困乏,不知尚书令以为何?”

    到底是把主意打到商人头上去了,成去非既不肯定也不否定,沉默有时,才淡淡道:“你前两日跟我提及‘赎刑’,今天又想出个‘捐官’,治标不治本,这个道理,想必顾尚书清楚。”

    官仓的案子尘埃落定,即便天子诏书已下,然国朝有“官当”先例,一众获罪之人便蠢蠢欲动,欲借“官当”来救身,这两次朝会自又是分成几派辩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听得天子藏一肚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