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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她幼猫一样“嗯”了声,手便往那纤薄的脊背上摩挲, 低笑道:“我许久不曾这样, 在这上头向来寡淡, 倘弄得你不舒服,且勉为其难吧。”

    这话说的坦坦荡荡,在她颈窝处又低嗅一阵,琬宁被他掠过的鼻息惹得痒,缩了缩身子, 里里外外仍火一般燃着, 她大约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脑中一想到两人亲密无间的情形, 便再无清明, 当真是神魄俱散,仿佛清白身世就此在他手中终结,她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却并无清晰的概念,只知此夜过后, 她再不是干干净净的女儿家, 身子是别人的了, 身子是自己一往情深的那个人的了。

    心境自然也跟着模棱两可,仿佛欢喜,仿佛忧愁,琬宁的面颊仍贴着他温热的胸膛, 一时无言,渐渐听出他强有力的心跳就鼓动在耳边,一下下的,像沉沉晚钟,自那落日溶金处,自那暮云合璧间,送到她这里来,听得她蓦然觉得心痛,无处可躲,这是她头一回离他这般近,近到两人曾为一体,他在她身体里头,只是她尚无机会看清他那因一时情=欲熏染的面容,以及那面容背后所隐藏的真实心意到底为何。

    而成去非到底是没尽兴,指尖在她身上流连,似是想要把她从里到外探究一遍,也不说话,外头长风正刮得起兴,窗纸哗哗作响,倒让人半点睡意也没有。琬宁被他拨弄得又燥又闷,脑中不知怎的就想起中元节那日听来的那句半知半解的话,却不敢问出口,总觉此时情景同那三个字有莫名关联。

    嘴唇翕动了一番,终究把那些话又吞了回去,成去非低首看她:鸦鸦云鬓低垂,香腮上仍渡着一层桃红,但脖颈处已恢复了如昔的象牙白,好似一样名贵玉件,他轻触着此处肌肤,亦觉心爱,脑中昏沉想道,有她作伴,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她伶仃一人,无根无基,尽在他掌握之间,倘她能为自己诞下一二子嗣便是锦上添花,倘不能,倒也不妨碍什么,他并未对她抱有多少期望,只知此刻温香软玉在怀,听着外头风声,有那么些眷恋的意味,人这颗心,总是要跳动的。

    “你睡着了么?琬宁?”他忽唤她的名,琬宁听这声温柔低语,一下便怔住,好似这声音是从记忆深处漫上来的,让人猝不及防。

    春日迟迟的午后,孟夏一院飘香的蔷薇架下,深秋凋零委地的木叶旁,残冬纷飞的雪幕之中,四季轮转交替,她都曾听过这一声“琬宁”,或来自和煦的兄长,或来自慈爱的祖父,或来自婢子的几声嗔怨,这一切悉数化为灰烬,不知逝于何方,徒留她风木之思,引日成岁。同样让她尚未及笄时便要归正守丘,骤作失路之人。

    成去非虽不闻她言语,但怀中传递过来的轻颤之意不难捕捉,朝她脸面轻轻抚去,指腹上果然沾了泪,他捧了她的脸,对上这双含春带泪的眼眸,深深望进去,只是一片虚无的哀矜。

    “我心忧伤,惄焉如捣,你可是思念家人了?”他轻叹一句,如此准确击中她全部情绪,反倒更让她心生挣扎,他似乎天生精明如斯,似乎天生识察人心,却似乎又天生只肯袖手旁观,能得他一二怜悯,出手搭救的人该是何等模样呢?

    琬宁重新埋首于他怀中,由着他卷起自己的一缕发丝打着无状的圈儿,似在自语:“您知道中元节那日我在河灯里写的是哪几个字么?”

    本都忘于脑后了,也只是当时逗弄她几句,成去非并未放在心头,此时听她这么说了,便道:

    “我还不是神仙,能知道这个,你太高看我。”

    说的琬宁忍不住破涕为笑,红着面儿拉过他一只手,一笔一划在他掌心处如春风拂柳般写了下来,成去非等她比划完,轻声说了出来:

    “但愿无事常相见?”

    还是这般小儿女情思,成去非揽过她肩头,手底忽触到隐约一道痕印,倘不留心,很容易就忽视而过,他心底一动,把那中衣往下褪了半边,借着烛光,那一处果真是当日鞭伤所致,虽已变得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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