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欢颜的手臂嚅嗫地低语:“我……我只是见夫人你……你一直高烧不退,担心你……你醒不过来才唤醒你,请……请你不要讨厌我,下回我再不敢胡乱称呼你了夫人。”

    欢颜如梦初醒,半个月来所发生的事,如走马灯般出现在她的脑海,自从在辽国的玉城被公羊律交到公羊君的手里后,她就与宗承雄被关在一副一米见方的铁笼中被押回奉驰国,而从她醒来那一刻,她便想自行了断,但公羊君却以大饼与鸡蛋那四个孩子的命为要胁,她做不到对他们的性命视而不见,可连死都不能,欢颜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悲哀到了极点。

    但是宗承雄让令她颇感意外,她不知道为何宗承雄会落入敌手,她也本对他没有任何好感甚至有些憎恶,可是这个孩子却出乎她的意料,一路上他没有像同龄孩子般被吓得哭闹不止,反而安静沉着,始终用他自己的方式照顾着欢颜,不论欢颜如何的排斥他、冷落他甚至斥责他,他都完全不在乎,一如既往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欢颜不是冷血的人,对她稍微好一点的人她都会念念不忘,更何况是在被公羊律抛弃,被宗必行欺辱后最无助的时候,她更是会一辈子记在心里,但是宗承雄是宗必行儿子,而他又曾想对大饼做过那么残忍的事,从心底里,对宗承雄,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排斥。

    可转念一想,何苦为难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呢,他既已落入敌国之手,那结果也定是特别的凄惨,厉来被抓住的敌国皇室的孩子不是被做为质子受尽欺辱,就是敌国来范时第一个被活活扒皮祭旗!而自己将要面临的命运同样比他好不到哪里,被公羊律拿来送给公羊君保命的自己,注定会沦为公羊君的血人参,流尽最后一滴血而死。

    她不怪公羊律,也不再恨宗承雄,甚至不恨带给她屈辱与苦难的宗必行,现在的她谁也不恨,让她生,她便生,让她死,她便死。

    欢颜摸索到宗承雄的脸,却明显地感到他身体的僵硬,她轻柔地将他搂进自己的怀里沙哑着嗓音淡淡道:“谢谢……谢谢你。”

    宗承雄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你说什么?”

    欢颜爱怜地摩娑着他消瘦的脸颊:“谢谢你。”

    悬在心中半个月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宗承雄哇的一声紧紧地抱住欢颜放声痛哭,在做出伤害那个孩子的事情以后,在他以为再也得不到娘亲的谅解,会永远失去娘亲的爱时,今天终于所有的担心与委屈都在欢颜的拥抱中化为乌有,宗承雄就像得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喜极而泣!

    欢颜温柔地安慰着哭泣的宗承雄,许久,他将头埋在欢颜怀里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叫你娘亲吗?”

    “只要你愿意。”欢颜轻轻地捧起宗承雄的脸,吻去他脸上的泪水。

    “娘……娘……娘……娘……”宗承雄兴奋地叫个不停,好像一停下来,娘亲就会消失一般。

    宗承雄趁着撤退时护卫着他的竹一时分神,他一口咬上竹的手臂,滚落马下,乱军之中,宗承雄拼命地跑向欢颜,几乎被战马踩踏至死的时候,公羊君的下属救下了他,并交到公羊君的手中,中兴摄政王的儿子对奉驰来说意味着什么,公羊君在清楚不过,于是他与欢颜便被关在了一起。

    可欢颜从角楼衣裳不整地逃出来最后被逼跳下城楼那一幕,让宗承雄却终生难忘,他发誓终有一日,会手刃宗必行为娘亲雪耻,就算宗必行是他亲生的父亲,他也不会放过他!

    “我亲娘是摄政王宗必行的舞姬,王爷说只要让失去记记的你相信我是你的儿子,就封我娘亲为夫人,承认我这个地位卑贱的私生子,伤害那个小孩也是王爷授意我做的,为的就是让你留下来。”宗承雄喃喃地抽泣道。

    果不其然,宗必行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一切皆因她是世间少有的血人参,欢颜在深深为宗必行的行为感到不耻的同时,也为宗承雄的遭遇感到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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