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军制,和现在全然不同,所谓的府兵,俱都是关中和关东的良家子弟,这些人,大多拥有较多的土地,平时务农,而子孙后代,则自幼开始练习武器,因为生活还算富足,是以还会购买马匹和弓箭,等到成年,一旦有了战事,于是便将这些良家子招募一起,这些良家子弟,家境虽不算特别富裕,却也算是优渥,自小习武,练习弓马,战力彪悍,尤其是在关中一带,因为这里人的性子彪悍,所以往往能做到死战不退,他们自幼便渴望功勋,渴望借着战争,建功立业,最是鄙视临阵脱逃之人。

    因此,在那个时候,只需一道诏令,数千数万的府兵便汇聚起来,以同乡人编为营伍,他们不但和各国作战,甚至出关痛击胡人,乃至于连胡人都不敢应其锋芒,甚至还有传言,三千府兵,可以歼灭五千胡人。

    只是随着天下随后的承平,各国之间开始缔结了盟约,胡人亦不敢轻易南侵,天子们开始修葺长城,加固了北方的防线,府兵终于沦落了,人们不再以子弟加入行伍为骄傲,反而认为这是轻贱的营生。

    地方上的长官,几乎招募不满良家子从军,于是不得不,强迫流民和饥民甚至是囚犯入伍,而武官们也日渐的腐败,肆无忌惮的克扣军粮,再没心思去操练,即便是战争立下了功劳,往往也被上司们掠夺,最终,大陈再无精兵。

    王川每读兵书和战史,往往为当时武人昌盛的时代而拍案叫好,只恨自己不能生在那个时代,不然他自己也是精锐的兵,也会有强大的军队。

    可如今,他终于见到了,见到了这等虎贲,他们如狼似虎,临危不乱,个个虎背熊腰,且攻守有序。

    王川的虎口,依旧发麻,而那对战的勇士营士卒,似也感受到了王川的不同,以往他一刀挥下,寻常的刀剑即便格挡,怕也已生生断为两截,此时方知,眼前的对手不简单。

    王川大笑,他此时是悲哀的,他甚至心里想,自己不只错生了时代,更是错生了地方,还瞎了眼睛,选错了队伍。

    倘若今日自己是对面这些虎贲,何至今日这般……

    远处,他听到了王烨的哀嚎声:“父亲,救我……救我……救……”

    声音已是愈来愈微弱,王川心如刀绞,眼眸直流,有种悔不当初的感觉蔓延心头。

    可这时,几个勇士营士卒已一齐杀来,王川眼眸猛地一张,他很快明白,这些虎贲,是极有章法的,绝不是没头苍蝇一般乱冲,似乎每个小队之间,彼此形成了一个小组,顺风时给敌人迎头痛击,各自砍杀,而一旦有人遭遇了挫折,其余人立即驰援。

    王川眼中放光,他吃力的提起已是酸麻的臂膀,想将刀举的更高一些,侧翼,一柄长刀已自他的肋下斜插而来。

    嗤……

    鲜血喷涌出来。

    即便是身穿了明光甲,可这刃锋依旧如轧纸一般,直接插入了他的右肋,王川发出咆哮。

    而在另一边,又一柄长刀迎头刺来,一举穿破了护心镜,刺入了他的胸膛。

    王川站着,浑身已是鲜血泊泊,他手里的刀,再抬不起,铿锵一声,落地,他显得无奈又不甘,想要开口,却吐出了一口血,最终摇了摇头,露出了万念俱焚的模样,随即栽倒在地。

    这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

    至少在陈无极看来,战争从未有过这样的畅快,他新入伍不久,被严令着只能在陈凯之身边,可他却是举着刀,虽没有杀一人,却能感受到在这沙场上挥洒的畅快淋漓之感。

    他脑子里牢记着陈凯之教诲的许多东西,譬如决不可冒失,要随时和身边的同伴保持一定的联系,绝不可落单,一旦身边的伙伴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务必要立即驰援。

    其实这些,说起容易,可要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并没自己看到这般简单,也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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