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没谁会承认的,可谁也没有想到,陈凯之竟是直接坦然承认,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陈凯之凝望着顾明,嘴角微微一动,冷冷笑道:“想知道,为何朕要亲自动手吗?”

    顾明突觉得陈凯之笑容背后,竟有一丝可怕,他不禁有些后悔,却还是强自镇定,一副平静的样子。

    陈凯之微微垂下眼帘,只是这眼里的缝隙,却更显冷冽:“因为她其罪当诛,因为无数人因她而死,也因为……朕要杀她,朕宽宏大量,即便是对曾经与朕为敌之人,俱都可以谅解,唯独对这等祸国殃民之辈,却绝不相容,她是如此,关中杨氏亦是如此,阻碍了朕的人,无论是谁,朕亦不吝杀之。朕听说,贵国竟与大陈叛党接触,不知是否有此事。”

    最后一句话尾音拖得重重的,透着冷意。

    顾明突得觉得有些心悸起来,陈凯之的语气虽是平静,可每一个字,都仿佛给他带来了无穷的压力,他脸色略显苍白,下意识的道:“关中之乱,固是大陈家事,只是陛下诛杀太皇太后,实是有违礼法,大凉居中斡旋,又有什么不可以?”

    陈凯之大笑,旋即便嘲讽道:“居中斡旋,你区区一个凉国,也配居中斡旋。”

    顾明一听,霎时脸色苍白,嘴角微微一抿,整个人显得很激动。

    这话,是侮辱啊。

    大陈天子,当面侮辱凉国使臣,这…他顿时怒容满面:“陛下实是……实是……”他本想说重话,可看陈凯之面上冷漠,却似乎暗藏着杀气,他却不敢在发怒,声音一下子软化下来:“陛下竟不将大凉放在眼里,既如此,那么……臣倒是想看看,陛下凭什么,平定关中之乱,陛下,臣身体有所不适,告辞了。”

    他行了个礼,不再久留,可面上,却带着冷笑,仿佛是在说,平定关中,陛下实在是太高看自己了。

    有大凉从中作梗,杨氏又有关中地利,大陈凭什么平关中?

    他说着,匆匆告辞而去,完全不屑留下的态度。

    陈凯之面上冷静,目送着顾明离开,一双眼眸里掠过杀意。

    各国使节虽都不敢吭声,似乎也对接下来大陈的内乱,保持着隔岸观火的态度,某种程度而言,大陈的内乱,对他们并没有坏处,甚至若是大陈一时平定不了关中,他们也乐于接受关中出现一个新的军政实体,如此,大陈的国力,便将大大的削弱。

    陈凯之自是明白各国的心思,自然也没有表露什么,整个人显得很平静,似乎心情也没被影响。

    关中内乱,早已是震动京师,这关中距离洛阳百里之遥,叛军肯定大量陈兵于函谷关,也就意味着,一旦开战,便连洛阳,都可能受到波及。

    何况,这些年来,接二连三的各种叛乱,早就令军民百姓们对大陈滋生出了极大的失望,宫中一次次的惊变,更令人寒心。

    兵部似乎已经开始拟定起征发大军的章程,这个消息一流传出来,更是怨声载道。

    又要打仗了,而且接下来,可能打的是恶仗,现在才刚刚开春,许多人还需耕种,而这时候若是征用大量的民力,那么来年的粮产,势必要大大降低,何况,寻常的百姓,只想过安生的日子,实是不堪这等徭役和差役之苦,若是在以往,一旦开始征丁,地方官吏,必定借此机会盘剥和摊派,这又不知要饱受多少的苦痛,因此消息一出,何止是读书人津津乐道,便是寻常百姓,竟也感受到了恐惧。

    好在朝廷各部的运转,倒还算顺畅,可在宫内,陈凯之却已换上了一身戎装,他先是去见了慕太后。

    慕太后凝视着陈凯之,一身戎装的陈凯之显得极为英武,可慕太后却显得极担心,眼眶红红的。

    “皇儿而今已定鼎天下,为何要冒此风险,哀家知道你擅长兵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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