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翰林侍读邓健,在短暂的诧异之后,张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帮手。

    于是,很快,数十个禁卫,不得不卸下一口口的大箱子,由张敬领着,抵达了正德殿。

    而正德殿中,陈凯之的那一句反诘,却是令陈贽敬火冒三丈,到了这个份上,你陈凯之还想死中求活,这家伙显然疯了,根本是看不出情势,满朝文武,六七成和你陈凯之死磕,而且你这作乱之罪,是板上钉钉,你陈凯之还想靠什么翻盘。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

    他话说到了诛字。

    突得,张敬已匆匆入殿,高声道:“奴才见过娘娘,见过陛下!”

    陈贽敬的话,生生被打断。

    陈贽敬震怒,一双眼眸眯了起来,冷冷的注视着张敬,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估计张敬已经被他给杀了几万到了。

    而张敬却是心平气和,他看着满朝的大臣,一个个跪倒在地,却是平静如水。

    陈贽敬嘴角抽了抽,厉声道:“这是朝议,没有宦官阉人在此的道理。”

    张敬的面上,古井无波:“奴才此来,是因为,宫外送来了陈情……”

    陈贽敬已看到,陈凯之的面上,露出了笑容,这是一种胜券在握的笑容,令他心里一凉,陈贽敬笑的更冷:“什么阿猫阿狗的陈情,难道只是几份陈情,就可以乱了朝廷的纲纪吗?”

    他算是定了调子。

    何谓陈情,官员上奏,这叫奏疏;而百姓上奏,这才叫陈情。

    百姓是什么,百姓是庶民。

    虽然平时都说爱民如子,可几个庶民,又算得了什么。就因为区区几个庶民的陈情,就可以打算朝廷的议事?

    此时许多大臣,被陈凯之讽刺了一通,尤其是那成岳,心里更是火冒三丈,他忍不住接话:“不错,这坏了庙堂上的规矩。”

    于是那些跪地的人,俱都七嘴八舌起来:“想要靠几份陈情,混淆视听,实是可笑,娘娘,陛下,请治陈凯之作乱之罪,作乱谋反,决不可轻纵。”

    “请娘娘、陛下……”

    帘后的慕太后眯着眼环视了众人一眼,旋即她端坐着,不露声色,却也并不发言。

    倒是那小皇帝已开始不安,有些不耐烦的要起身了,一旁,早有宦官低声想要教导着陛下什么。

    陈贽敬眯着眼,知道此时理应快刀斩乱麻了,他厉声道:“娘娘,若是还偏袒陈凯之,只怕要天下……”

    “不!”这时,张敬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竟是硬生生的将分贝提高,打断了陈贽敬的话,他一字一句道:“这不是区区几份陈情,而是二十一万三千五百四十七份陈情!”

    “……”

    一下子,整个正德殿竟是安静了。

    区区几个庶民,当然是无所谓。

    可二十一万三千五百四十七个庶民,就绝没有人敢说无所谓了。

    御史不敢说,工部尚书严部堂不敢说,内阁大学士成岳敢说吗?

    而你赵王陈贽敬,高高在上,很了不起,可你敢说,二十一万三千五百四十七个庶民陈情,是区区几份陈情,敢不理会?

    大殿一下子鸦雀无声起来。

    没有人敢说话,即便是方才还义正言辞的人,此刻,竟也不敢说话。

    此刻大殿静得几乎可以听见针落的声息。

    他们一脸不解的,面面相觑着,有人心里突然觉得有一丁点的不妙。

    可是……即便他们知道不妙,又能如何呢?

    难道你还敢站出来说,不必管这些,这些算什么东西。

    好,你敢,有种你站出来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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