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圣公的口气里,带着不耐烦的气息。

    张忠忙是垂下头,露出一副知错的样子,可随即,却道:“圣公,是飞鸽传书,乃是……”他压低了声音:“天心阁传来的。”

    衍圣公一听,顿时不敢大意了,他眯着眼,有些不解的呢喃起来。

    “恩师为何这个时候修书来?这倒是奇了怪了。”

    对于这位恩师,衍圣公既有敬畏,又不愿靠的过近,此时他情绪复杂,想不明白恩师的用意,因此他忙道:“取来,吾看看。”

    张忠忙是将这一小团皱巴巴的书信交给衍圣公。

    入目眼帘的,乃是一行行蝇头小字,衍圣公身子虚的厉害,竟觉得眼花,看不甚清,好不容易依稀辨别了这些文字,只看到了一半,突然大怒,猛地将这信笺揉成了一团,颤声的吼了起来。

    “这不是他该管的事,他不是已经不理世事了吗?不是在山上清修吗?这等事,根本不必他来品头论足!”

    这衍圣公气得不行,整个人都激动的颤抖起来。

    张忠吓了一跳,忙是问道:“发……发生什么事了。”

    衍圣公面色带着妖异般的殷红,他双目布满血丝,显得尤其可怕,衍圣公眉宇微微一皱,竟是冷笑起来。

    “他竟要站出来,倡导抗胡……”

    张忠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明白,皱着眉头问道:“这……圣公……他若是抗胡,与圣公何干?”

    “你还不明白?”衍圣公厉声道:“他若是抗胡,吾身为门生弟子,他若是站了出来,难道可以坐视不理吗?衍圣公府,到了那时,必须要有所动作,否则,天下人会如何看待吾?难道堂堂衍圣公,要做不孝不义之人?”

    张忠一下子明白了。

    晏先生若是站出来,只要开了口。

    衍圣公府就算想要以拖待变也绝不可能,因为一旦以拖待变,势必给人一种衍圣公怠慢了晏先生的印象。

    衍圣公府,乃是儒学的倡导者,而儒学的本质在于尊师贵道,若是连衍圣公尚且都无法作为表率,那么这尊师贵道,岂不成了一纸空文?

    衍圣公嘴角微微抽了抽,竟是冷笑起来:“原本,吾还想借此机会,自那大陈朝中,得一些东西,可现在看来……”他身子晃了晃,有些头重脚轻。

    张忠吓得忙是搀住他:“圣公,实在不成,大不了……”

    “不。”衍圣公脸色难看的可怕,可是语气却是斩钉截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什么大不了了,眼下,吾只能做一件事,预备学旨,告诉天下人,胡人南下,吾心有如焚,胡人,禽兽也,衍圣公府以仁义而诚待四方,今胡人南侵,生灵涂炭就在眼前,吾欲动身,前往洛阳,与洛阳军民,共存亡!”

    张忠吓了一跳:“圣公要去洛阳?”

    衍圣公一双眼眸微眯着,露出冷光,格外阴沉的道:“恩师便是要去洛阳城,说要与洛阳共存,号召天下儒生至洛阳与胡人决胜,他在洛阳,难道吾还可以留在曲阜吗?寻常的儒生,都可能受他感召,吾若不动身,岂不是禽兽不如?”

    语罢,他面色微沉着,朝张忠摆摆手:“速去准备吧。”

    张忠忙是应下,心里却是哭笑不得,而今,衍圣公府一切的谋划,显然已经落空了。

    ………………

    那王庆书鼻青脸肿的回到了赵王府。

    一到了王府,立即心急火燎的去寻赵王。

    只可惜,赵王并不在,据说乃是入宫去了。

    他只好在赵王的偏殿焦灼的等候,此时他遍体鳞伤,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似乎都要散架了,可现在他也来不及看大夫,心里只想着还有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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