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宣二字出口,一切就都了然了。

    此公在东汉初年,成为洛阳县县令,当时湖阳公主的奴仆白天行凶杀人,因为躲在公主家里官吏不能去抓他。

    等到湖阳公主外出时,董宣便在外等候湖阳公主,截住公主的车,用刀划地,大声列举公主的过错,呵斥那个奴仆下车,杀死奴仆。

    大汉光武帝得知之后,震怒,董宣便道:“陛下圣德中兴大汉,却放纵奴仆杀害良民,将怎样治理天下呢?我不用棍打,请让我自杀吧。”

    于是用头撞柱子血流满面。

    至此,这位董宣被人称之为‘强项令’。

    梁同知的水平,显然不低的,这一番话,可谓义正言辞,完全是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冷冷呵斥道。

    “陈凯之,事到如今,你还想心存侥幸,今日无论是何人,有什么身份,在这天子脚下,但凡是违法犯忌,本官便是拼了这命不要,也要治你的罪,来人……”

    一声号令,左右两班差役连忙应诺。

    梁同知面上带着杀气,接着高声道:“都给本官听好了,在这里没有什么宗室,也没有什么权贵,杀人偿命,此乃天道!”

    “喏!”

    众人轰然应了一句。

    梁同知眼眸眯得愈发甚了,冷冷的,直勾勾的盯着陈凯之:“陈凯之,现在你还想自报自己家门吗?”

    陈凯之抿抿嘴,他摇摇头。

    他很明白,这梁同知是要和自己拼命了。

    梁同知见陈凯之缄默不语,随即冷笑起来。

    “很好,在这京兆府里,没有什么权贵,只要涉及到了此案,一个都别想逃脱,现在本官来问你,你是否对梁宽动手?”

    原来那梁公子,是叫梁宽。

    陈凯之还没开口,梁同知已厉声着又道:“你休想要抵赖,那可是闹市,人证多的是,若是抵赖,就是罪加一等了!”

    在这正堂之外,已涌来了许多的百姓。

    有不明就里的人,见这梁同知杀气腾腾,一身正气,也不禁暗暗叫好。

    自然也有晓得其中关系的人,却是暗暗在旁听。

    此时,陈凯之道:“不错,我是动手了。”

    “好,你终于承认你动手了。”梁同知深知陈凯之不是普通人,想要为儿子报仇,就决不能粗枝大叶,这里头,一丁点的细节都不可出现纰漏,于是他又正色道:“你为何打他?”

    这个问题问得好,陈凯之还怕这梁同知不问呢,因此他眉宇一挑,神色淡淡地道:“只因此人当街行凶。”

    “他如何行凶?”梁同知步步紧逼。

    陈凯之正色道:“他痛打铺中的店伙。”

    梁同知眉宇一皱,嘴角微微抽了抽,旋即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冷冷发问:“他若是当街殴人,自然有京兆府来处置,敢问陈凯之,你是京兆府中的什么人,又或者是否在刑部、大理寺公干?”

    言外之意是,你陈凯之可有执法权?

    这才是至关重要的问题。

    你陈凯之若是没有执法权,无论你是什么人,再如何仗义,这也是杀人,杀人者死,这是万颠不破的道理。

    梁同知双目死死的盯着陈凯之,目中已呈现着熊熊的火焰。

    他早已打算好了,只要罪名坐实,这陈凯之就别想走出京兆府了,管他是什么人,先报了一箭之仇再说,到时自己大不了做一回强项令,拼了这前途不要也罢。

    面对要置于自己于死地的梁同知,陈凯之不由冷笑起来,一双清澈的眼眸眯着,现在的自己想脱罪,恐怕很难了。

    陈凯之心里很清楚,经梁同知这么一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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