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眯眼笑吟吟地道:“先生请坐,其实小王一直有事,想要向先生请教一番。”

    “请教……就不必了,方才王子殿下的诗,老夫就能感受殿下实非寻常人也,不过……老夫还有一言,不知殿下肯听吗?”

    巴图王子自然是非常想听方吾才的话的,因此他一脸笑意地点头:“先生但说无妨。”

    都已经是海纳百川,胸襟开阔的非常人了,这个时候,他真是巴不得天天听方先生说话,就是舒服啊。

    方吾才淡淡道:“殿下为人,令人钦佩,不过……我观殿下近来印堂发黑,目光无神,唇裂舌焦,元神涣散,这……这……”

    说着,他顿了顿,竟是幽幽地叹气起来。

    巴图王子显得有些不明所以,正要开口,却见方吾才接着道:“哎……殿下可要小心了啊,只怕,近日必定访友不遇,万事不顺……”

    “……”

    “……”

    殿中,顿时安静了。

    落针可闻。

    尴尬啊。

    巴图王子已是一脸像是吃了苍蝇一般,嘴角微微颤动着,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万事不顺。

    这个……

    巴图王子有些不信,可其他人却是心头一震。

    方吾才又缓缓道:“不只如此,殿下这是大杀四方之相,何谓大杀四方?既克父、克妻、克子、克女,克亲、克友,凡与殿下亲近者,无有不克,若有人与殿下相交,不出百日,必定身染重疾,生疮流血,呕血数升,而且,吾观殿下近来这大杀四方之大凶之兆日盛。”

    说着,方吾才竟是皱着眉头,一脸遗憾地感伤道。

    “恐怕在不久,便有血光之灾,这血光之灾即便躲过,那也必定要全家给克,家中父母妻儿,身边亲友,乃至家中牛羊猪马鸡鸭,俱都死绝,你看,殿下头上乌云压顶,这大凶之兆,只怕转眼即来,原本老夫除为人看相之外,预知些凶吉,还能为人转运,但凡有事主听老夫一言,便由此宏运大发,体健神清、消灾避祸;奈何殿下此乃大凶,煞气漫天,哎……没救了,没救了,只是可惜……可惜啊……可惜殿下近日,若是谁与殿下交往,也必定染上凶兆,倒是老夫,或许可以想尽办法化解,至于殿下,请恕老夫无能为力。”

    “……”

    所有人,都绷着脸听完了方吾才的话,可是也很一致的,脸都绿了,呼吸都屏住了,有些不可置信地往巴图王子看去。

    也就这么一看,大家便下意识的,离这巴图王子远了许多。

    便连陈贽敬,身子也开始朝巴图王子相反的方向倾斜。

    巴图王子呆了老半天,一双眼眸不解地睁大了。

    他虽明白汉话,可毕竟这方吾才的话说得急,他一时无法理解消化,等他理解消化了,方才明白,这个老东西在居然咒他全家死光光。

    巴图王子看着一脸真挚的方吾才,再看殿中其他人,一个个便秘状,似乎只恨自己瞎了眼,竟是跑来这里参加这一场酒宴,染了煞气的样子。

    巴图王子怒又不是,不怒又不是,心里憋屈的想要捶胸,将一股闷气喷出来。

    可他还还没来得及说话,方吾才已长身而起,叹了口气,满是无奈的摇头道:“殿下,总而言之,你要保重,若是遭遇了什么灾祸,万万要勇敢面对,痛痛快快地死,总比死得憋屈要好,老夫需告辞了,这里的煞气实在太重,老夫虽有洪福,却也无法抵挡这煞气,告辞,告辞。”

    说着,一点也不客气,直接转身疾走,走得还极快,转眼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巴图王子只愣愣地看着背影逐渐消失,脸色却是又青又白,老半天,他才很憋屈地道:“大陈的相面之术,实是危言耸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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