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场,可这并不代表,他的威慑可以保自己绝对的平安。

    好在,他还算镇定,却是依旧皱着眉头,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微微蠕动着,想开口说什么,那吴王却率先说道:“会不会是太后想要动手,这姓慕的恶妇,难道要尽诛我等吗?二兄,不如,我们索性,集结府兵,和她拼了。”

    “不可以。”陈贽敬摇头,他脸色蜡黄,情绪显得紧张,却依旧认真的跟众人分析起来,想让众人淡定些:“我们再拼,拼得过羽林卫?何况,现在京营,也有半数被她所掌控,拼就是死路一条。本王以为,太后或许……是想要敲打,又或者……”他其实也是心乱如麻,与其说他在安抚众人,不如说其实他也在安抚自己,因为此事过于匪夷所思,太后这是用力过猛了,可是不管如何,他必须镇定,这个时候他不能乱。

    因此他双眸环视了周围一圈,看了众人一眼,才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开口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吾等力拼,不过是枉然,来,动身,不要带任何的护卫,我们一起去学宫迎驾,必须要让太后知道,我们对她没有戒心,让她放下防备。”

    几个宗王相互对视一眼。

    此时此刻,似乎……也只有如此了。

    若是硬来,硬碰硬,他们讨不得好,两败俱伤是最好的下场了,一个不慎,他们将是满盘皆输,命丧黄泉,怎么说,还是不能用太过激进的法子。

    因此他们完全是同意了赵王的办法,俱是点了点头,便跟着赵王往学宫方向而去。

    …………

    在洛阳各处,那些受到了惊吓的王公大臣们原本是作壁上观的态度,可当他们意识到太后出宫的时候,此时再也坐不住了,他们这才明白,事情比他们想象中还要严重,接着,又是一个个的消息,内阁大学士已动身,预备去迎驾,而诸王亦是动了身。

    到了这个时候……谁还坐得住?谁还敢假装不知情。

    自然是没人坐得住了。

    各个府邸,亮起了一盏盏的灯,犹如卯时三刻,百官上朝一般,大家个个的坐上了轿子,最好笑的是,无论是谁,如何位高权重,平时出身,都是前呼后拥,可今夜,所有人竟都默契的拒绝了护卫随同,只带着轿夫,和一个还算精壮的仆役。

    显然,每一个人都意识到,在这样的长夜里,任何可能引发误会的举动,都可能使自己遭致灭顶之灾。没有人将这个开玩笑……

    而此时,京兆府和五城兵马司也有了动作,开始大规模的派出人手,预备执行宵禁。骑着飞马的传令兵,分赴各个城门,传出一个又一个的消息。

    此时……

    天有些冷,月如勾,火光冲天。

    东城兵马司的兵丁们,一齐爆发出了怒吼。

    而勇士营的丘八们,依旧是屹立不动,手持着长棍,他们的面色,俱都森然。

    对方已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甚至即便是在这样的夜色之下,几乎都已经看到对方脸上的轮廓,这脸上的轮廓,有些许的扭曲,可是……勇士营的丘八们还是没有动。

    这个姿势,他们在操练时,就已保持过不知多久,有时足足几个时辰,都是如此,务求做到,纹丝不动。

    现在,他们依然如此!

    陈凯之手持学剑,在队伍之后,他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这些冲杀而来的人,对方……更近了。

    来犯之人,个个高高扬起了刀剑和棍棒,气势汹汹,远远的,便有人预备劈砍。

    最后一丈的距离。

    即将接触在一起的双方,已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了,丘八们眼里看到的是一个个激动且疯狂的人,而在这些冲杀而来的人眼里,这些勇士营的丘八们,却觉得甚是奇怪,因为……他们还是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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