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许多人可能一辈子都不曾吃过牛肉,现在一个个卷起袖子,俱都道:“校尉,我们翻地了。”

    “翻吧,叫几个人将这牛抬到厨房里去,你们好好干,我还有事。”

    陈凯之接着回眸看了那叫苏昌的读书人一眼,宽慰他道:“不要往心里去,再有哪个不开眼的欺负你,从此这个人再不许上山了。”

    苏昌忙道:“多谢。”

    陈凯之朝他笑了笑,便又朝这些丘八大吼:“都听清楚了吗?”

    想到有牛肉,大家就觉得振奋不已,这些丘八们纷纷的痛骂:“校尉放心,我等不是那样的人,杨光这家伙,历来就不是东西,他再敢造次,不需陈校尉动手,我们扒了他的皮。”

    陈凯之反倒一笑:“那就靠你们了啊。”

    “好的,好的,恭送陈校尉。”

    “陈校尉慢走啊。”

    杨光这时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若是以往,这勇士营里有人招惹了一个,其他人都是一拥而上,不把这人揍得爹都不认得都不行,可现在好了,他被陈凯之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其他人竟恨不得个个做陈校尉的打手,一个个都是一副狗腿子的样子。

    杨光心里很不平衡,灰头土脸的,却也不敢做声。

    其实陈凯之很清楚,这勇士营的人,之所以嚣张跋扈,在于他们有自己的小团体,一个人在一起,可能是一个良民,可是十个一百个人在一起,勇气便会传染开,于是乎就成了一群的坏胚子了。

    “噢,对了,吃牛肉之前要背三字经。”陈凯之下山之前,突的又回头嘱咐。

    丘八们顿时一阵哀嚎,牛肉啊,我的牛肉,这辈子还没吃过呢。

    有人磕磕巴巴的一面翻着地,一面低声跟着回忆念着:“人之初……性本……本什么来着?”

    “性本恶,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有人流畅地背诵。

    大家便朝背诵的人看去,不就是这些书呆子吗?

    大家又顿然的精神一震,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这些人都是不要脸的,方才还骂人书呆子,转过头就嬉皮笑脸地缠上去道:“教我呗,先生,贵以专之后是什么?”

    他们突然明白了书呆子们的重要性,若说方才还是碍于陈凯之的威胁,才不敢对书呆子们造次,可现在,却完全是一副死缠烂打的样子了。

    而在另一头的陈凯之,很快地下了山,他今天想到了一件事,自己已经很久不曾去翰林院了。

    无论如何,自己还是翰林,作为翰林,总是隔三差五需要去当值的。这倒不是陈凯之勤快,而是知道翰林的身份对于一个想要向上攀登的人来说极为重要,若是一直玩失踪,固然可以躲懒,而且也不会有人过问,可长此以往,所有人就会渐渐的忘了陈凯之的存在,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陈凯之骑着他的白麒麟,一路赶到了翰林院外,接着直接步至签押房。

    签押房的文吏见了他,也是有些错愕,讪讪道:“陈修撰很久不曾来了。”

    “是啊。”陈凯之点点头,而后点了卯。

    随即,陈凯之便信步而至待诏房,这梁侍读居然今日没有入宫当值,见了陈凯之,也是不禁显出了点愕然。

    陈凯之这几日晒黑了一些,因为从山上下来,显得风尘仆仆的,梁侍读晓得陈凯之吃了不少苦头,也没以往的殷勤,只淡淡道:“凯之啊,你的勇士营教化得如何了?”

    这话没有关切的意思,倒像是调侃。

    陈凯之只道:“尚可。”

    梁侍读便只一笑:“难得你来翰林,正好老夫今日不舒服,没有入宫当值,你代替老夫入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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