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样,却更该小心谨慎,老夫并非危言耸听,你记下了吗?”

    陈凯之知道这番话,是杨业真正为自己考虑的。

    杨业这个人,曾经刁难过自己,当初入学时,因为他的私心,也差点让自己陷入很糟糕的境地。

    可是人性便是如此,就如一个十恶不赦的杀手,在世人眼里,冷血无情,可能对于这个杀手的女儿来说,自己的父亲,却是世上最好的父亲。

    这便是人性,人性之复杂,远超出许多人的预料。

    而当初的陈凯之,对于杨业来说,不过是路人甲,是可以因为人情而牺牲掉的对象,可如今,却成了得意门生,他对待自己的态度,自然就完全不同了。

    毕竟现在的自己已经事关到杨业的政绩,不管怎样,杨业完全是想保护自己的。

    虽然是靠着这层关系,杨业才维护自己,但是陈凯之心里却依旧存着感激,他朝杨业一礼,真挚地道:“学生铭记在心,”

    “很好。”杨业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慢慢地恢复了学官的从容,微微一笑,看着陈凯之的目光里透着欢喜:“这样,老夫就放心了,你这文章真是令人意外,好吧,老夫也不提这些了,说罢,你如今中了地榜,可有什么打算?”

    水涨船高啊,地位肯定是不同了,杨业现在最害怕的是,陈凯之不愿继续来学宫读书了,这其实也可以理解,一个这样才华横溢之人,还有什么人可以教授他学问呢?

    杨业甚至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小子,不会借此跑去曲阜吧,毕竟那儿才是读书人心目中的圣地。

    现在他有人榜和地榜的荣誉,若是去了曲阜,假以时日,也会有一番了不起的成就。

    这倒不是空穴来风,因为杨业清楚的记得,数十年前,那位列入榜中的先生,毫不犹豫的卷了铺盖便往曲阜去了,直接来个一去不回头。

    这……就是传说中的过河拆桥,真不是东西啊!

    想到这些,他忍不住眉头深锁起来,满是担忧之色。

    若是陈凯之也跑了,那自己……

    陈凯之看他紧张的样子,心里倒是觉得奇怪了,怎么反过来,杨大人倒问自己有什么打算了?

    他想了想,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起来,可事关自己,再不好意思,也得说啊!

    陈凯之便问道:“大人,敢问从前大人说过的话,可还算数吧?”

    “什么?说了什么话?”杨业反而糊涂了,一双眼眸看着陈凯之,面容里满是不解,很是茫然的样子。

    纳尼,你特么的逗我?

    做人要讲诚信啊。

    说好的事,怎么能忘记呢?

    陈凯之本来不好挑明,读书人嘛,说话总该藏着三分,何况还是牵涉到了利益的事?

    见杨业一脸迷茫的样子,陈凯之忍了忍,最终只好连连咳嗽着道:“不是说有地吗?”

    地……

    噢,杨业瞬间明白过来了。

    亏他方才还满心忧愁,原来这个家伙……只惦记着地啊。

    这地……能值多少钱?说实话,学宫什么都没有,就是地大。

    杨业收敛起情绪,心下舒了口气,忙道:“人榜赐地三百亩,地榜赐予一座山峰,这是学规,赐予你土地的,既非朝廷,也非本官,更不是学宫,而是孔圣人!”

    知道陈凯之这家伙没有跑掉的意思,他心里不免狂喜,猛地,杨业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太祖高皇帝会颁出这么一个铁律了。

    若是没有这个铁律,没有以孔圣人的名义赐予的所谓山门和书斋,这大陈最顶尖的读书人,只怕跑去曲阜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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