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陈凯之已经打听清楚了,周壁确实是个刚正不阿之人,整治起学风来,雷厉风行,不少人在他手上吃了苦头。

    “你是哪个院的举人?”周壁急匆匆进来,不问来由,便劈头盖脸地追问陈凯之。

    陈凯之又默下一篇文章,小心翼翼地将文章搁到了一边,才是轻描淡写地看了周壁一眼,脸上没有一点的畏惧之色。

    只是他的从容,却令周壁脸色更糟了,他最厌恶的,就是学里有举人挑战他的权威。

    只见陈凯之朝他行了个礼道:“学生陈凯之,见过周教导。”

    陈……凯……之……

    显然周壁对于陈凯之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他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这就是那个被王家闹得不可开交,以至于各院见了他便躲的那个举人?

    陈凯之从容应对,淡淡说道:“学生现在并没有入院读书。”

    周壁冷冷道:“为何不入院?”

    这也是周壁官僚的一面,他假装并不知道陈凯之没有入院的事。

    陈凯之的表现,却是无可挑剔的,他很清楚,某些人耍无赖,无非就是哭闹、撒泼,更有甚者,直接抬了棺材而已,可是读书人要耍无赖,不但要站住脚,而且还不能有辱斯文,要做到无可挑剔。

    陈凯之不紧不慢地道:“学生已修了书信至各院,至今还没消息,学生初来京师,想来各院还没有回复吧。”

    “既如此,你回家等消息便是。”周壁断然道。

    陈凯之摇摇头,道:“学生来京师,是为了读书,圣人门下,一日不可不学,敢问周教导,这话对吗?”

    周壁呆了一下:“在家中就不可读书吗?”

    陈凯之又摇头:“若是在家中就可以学习,那为何太祖高皇帝要建这学宫,立下祖训,令天下的举人都要入学读书呢?若是家中可以学习,学生现在理当是在金陵,而不该跋山涉水跨越千重山、万道水,而来到这里了。”

    周壁的脸色顿然变得乌青起来,他很恼火,可他摆出了严厉的架子,却有点镇不住陈凯之了。

    因为陈凯之始终带着微笑,对自己也保持着足够的恭敬,甚至连语气,似乎也都是慢条斯理的,乃至于陈凯之说的话,更是条理清晰,甚至连太祖高皇帝的祖训都搬了出来,你能说他什么?

    周壁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便悄悄打量了陈凯之一眼,见陈凯之一副泰山崩于前也不改色的神态,他不禁皱了皱眉,旋即正色道:“那么,你现在在这文庙做什么?”

    陈凯之抬眸,他知道,这个时候,也该表现出自己铮铮傲骨的一面了,否则一味的斯文,反而会让对方认为对自己产生轻视之心。

    陈凯之同样正色道:“学生既然暂时无法进入书院,可在这金陵,却还有一位学生的恩师,他就在这里,学生既然入了学宫,只好在至圣先师面前读书了。”

    “你这是什么话?”周壁厉声打断陈凯之:“世上可有你这般胡闹的吗?”

    “周教导!”陈凯之同样朗声道:“学生哪里胡闹,还请指出,莫非学生在文庙里抄文习字,也是触犯了国法,触犯了学规吗?若是学生犯了国法学规,自然甘愿受罚,可若是学生无罪,周教导这胡闹二字,却是何意?”

    周壁心里滚起万丈怒火,他嘴皮子抖了抖,狠狠地瞪着陈凯之。

    可陈凯之依旧无畏地和他对视。

    周壁眼眸眯起,心里权衡起来,继续争执下去,太不像样子了,赶人吗?

    这里是文庙,难道让文吏过来和陈凯之撕扯?

    至圣先师的眼皮子底下,这样做太有辱斯文了。

    何况,陈凯之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他没有触犯学规,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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