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被朱县令送入了京,这能怪我吗?

    不过……他隐隐觉得那老者说的没有错,那篇曾给自己带来看不见摸不着好处的洛神赋,极有可能在自己去京里时,会带给自己不少烦恼。

    只是……管他呢,就算是有麻烦,也不是自己现在能控制的,只能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陈凯之心里想着,不知觉间,已出了饭舱,却见那老者正在船舷的甲板,陈凯之便绕道去了船尾。

    从这里眺望着这天穹上的朦胧景色,这一路,待在这船舱里,总觉得有些闷气。

    在这个时候,陈凯之想到了自己的前途,想到了自己的恩师,却不知这恩师,现在如何了?

    这样一想,心里便不禁怀念起来,恩师的性子淡泊得很,早知如此,临别时,该送他几首曲子。

    一想到曲子,陈凯之便不自禁地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口琴,将口琴轻轻放在自己口里,随即,一股悠扬的曲调便顺着口琴的孔洞悠扬飘起。

    这曲调随着船下涌动的水声而起,明快悠长。

    此时,在那船舷处,老者则是背着手,眉头深锁,深沉地看着河畔,那络腮胡子的大汉则是寸步不离的站在一旁。

    老者突然道:“吴虎。”

    “在。”

    老者叹了口气,道:“你上次问老夫,该何去何从,老夫突然在想,若是这时不再有这些烦恼,舍去这个身份,像从前一样漂泊于江湖,那该是有多好啊,哎……多事之秋,是非之地啊。”

    吴虎生得魁梧有力,但在老者跟前,气势却总是一下子的少了许多,他恭谨地道:“殿下当初离开京师,不参与皇位之争,足见殿下的高风亮节了,正因为如此,殿下才能得到天下人的敬重,才被人所信服。而现在,先帝大行,少主登基,太后摄政,无论是赵王还是太后,自然希望殿下能够出面,为他们哪怕说一句话才好,殿下在外漂泊了这么多年,太后和赵王都想起了殿下,足见殿下的声誉之广,人所皆知。”

    “呵……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老者摇头,面上没有丝毫的光彩,反而带着一股忧思,凝眉道:“当初就是为了躲避这些,方才远走,谁料竟成就了美名,谁料却又因为这美名被十几道金箭传回,老夫是不得不回京趟这趟浑水了。”

    老者回眸看了这吴虎一眼:“那么……就回到京师做一个笼中鸟吧。”

    他信步要回到舱中去,快接近客舱的时候,耳畔,在河水拍打船底的声浪下,竟听到了一股悠扬的曲调。

    这曲调写意而洒脱,令他面色微微一沉,接着身子一顿,像是被人钉在了地上一般,令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细细凝听。

    这曲调,似是狂放不羁,甚至令人感觉连那潮水的声音,似乎也在给曲调打着节拍,更显曲调的欢畅。

    老者竟是一时之间失神了,显然,对于这种乐器和曲调,他从未接触过,可是在这烦恼之中,乍听之下,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轻轻挪步,想听得更清晰一些,寻声到了船尾。

    此时已天色昏暗,在这黄昏之中,霞光万丈,一轮弯月自东山微微露出了一个惨淡的影子,日月相交之际,船尾的少年,则是坐在船舷上,手里拿着琴,身子依靠着船尾的杆子,挡着脚,脚下便是哗哗的江水,他专心致志,只留给了老者一个背影,

    少年吹奏的曲调,大概是因为到了高潮,于是整个人都欢畅起来,完全沉浸在这声乐声中。

    仿佛……是在纾解在心中的郁郁之气。

    而这郁郁之气,通过了口琴,却又奏出豪迈的曲调。

    老者只伫立着,听的愈发的出神,他凝望着这背影,若有所思,却又被这曲调所感染,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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