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俭眼眸轻轻一眯,冷冷一笑道:“你以为这是儿戏吗?这陈凯之的学问精深,岂是你想颠倒黑白,就能颠倒得了黑白的?”

    郑文眼眸一闪,却是嘿嘿一笑:“不,他学问再精深,也无济于事,实不相瞒,这一次,咱将他安排在了丁戊号的考棚。”

    “丁戊号……”张俭呆了一下。

    他是主考官,在来之前,肯定是做足了功课的,对于这个鼎鼎大名的丁戊号考棚,岂有不知?

    可……这个棚不是不能用了吗?

    张俭听罢,脸色变得愈发的深沉起来,目中幽光闪烁,别有深意地看了郑文一眼:“那个丁戊号?”

    “就是那个。”郑文一脸得意地说道:“考生多,考棚不足,就只能开启了。”

    张俭已板起了脸:“噢,老夫知道了。”

    这个郑文还是老奸巨猾呀,用这样的办法整治陈凯之,这考棚本已禁用了,可是现在以考棚不足为由让陈凯之坐这考棚,就算将来朝廷追究起来,他也是有足够的理由辩驳。

    “张公,您这是……总要给咱一个准话啊,咱可还得仰仗着张公报仇呢。”郑文一时急了。

    张俭冷笑道:“这是你的事,与本官何干?”

    郑文身躯一震,他顿时就明白了张俭的意思,心里忍不住痛骂,这个老狐狸,还真是一点干系都不想担着啊,一切的事都是咱安排,到时若是出了乱子,便是咱被顶出去来背这黑锅。

    可心里虽是骂,事到如今,郑文却是半分都不甘心,要张俭为他再做点什么,看来是不可能的,但至少能不坏他的事就行。

    他咬牙切齿地道:“好,张公高坐便是。”

    张俭却已端起了茶盏,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当真是将自己撇清得干干净净,他至多只做一个公允的审判官,至于郑文要做什么,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对于这郑文,他心里的本能是厌恶的,只是……那陈凯之……

    陈凯之啊陈凯之……你却不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那《洛神赋》成全了你,也将毁了你。

    …………

    大考在即,而今金陵的所有客栈,都已经住满了各地赶来的考生。

    陈凯之每日在家中读书,倒也清静,偶尔,他便去恩师那儿整理一些文稿,吸收一些知识。

    此次大考,其实最重要的反而不是经史,而是文章。

    因为是连考三天,所以考试的内容不少,只是天下的学子都知道,其他的,无非是一些记忆题,只要将四书五经俱都背熟了,便不成问题,除此之外,便是策论。

    策论侧重于解决实际问题,不过即便策论考得好,可是多数阅卷官都出自清流,即便策论答的再好,也难以入其法眼。

    唯独是这文章,却是重中之重,其他的题只要做到不失分,便无问题,而文章却决定了这场考试,考生能达到什么高度,因为几乎所有阅卷官,都将文章当做重点,无一例外。

    陈凯之每日要作一篇文章,日夜不敢懈怠,做了文章之后,便送去恩师那儿请教,而方先生眼光毒辣,也是对他费尽心机的,细细地分析陈凯之文章中的缺点,接下来,便因材施教,尽力去弥补陈凯之的短板。

    春去冬来,转眼之间,已到了开春。

    贡院已经开始封闭起来,附近的街坊也都派驻了人马,而今这里,如水桶一般,便连行人都需绕道。

    寒意慢慢散去,江南的烟雨时节,本是百花齐放,绿意盎然之时,可是现在,大多数人无心去踏春,都将心思放在了这场考试上。

    关于乡试的议论,总是不绝于耳,各种流言蜚语,竟是满天飞。

    其中最令人有兴趣的流言,便是上一次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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