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年,怎么还有心思过呢?”包虎扫视了众人一眼,他铁青的脸上似乎在憋着笑,却还是掷地有声地道:“都退下吧,好好过个年。”

    诸官长身而起,朝包虎作揖行礼,旋即告退出去。

    “陈凯之,你留下。”包虎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陈凯之。

    陈凯之点点头,等诸人都退下了,方才苦笑地朝包虎作揖。

    包虎瞪着眼,一脸严厉的模样:“你知错吗?”

    陈凯之不知错在哪里,不过但凡是尊长问这话,他定要条件反射地回答:“学生错了。”

    “错在哪里?”包虎又是一副不徇私情的模样。

    陈凯之想了想道:“让府尊费心,实是万死?”

    “只是这个?”包虎气呼呼地走到了方才郑公公的几案前,这里的蒲团和几案早就打翻了一片狼藉,包虎弯腰捡起了一只鞋子,扬了扬道:“看看你的脚。”

    陈凯之低头,方才发现自己的一只鞋不知所踪,方才或许太痛快,何况脚上缠着脚布,所以并没有注意,这下……似乎有些尴尬了。

    陈凯之忙讪讪道:“学生……学生这一次真的知道错了。”

    包虎继续瞪着他道:“错在哪里?”

    这家伙真是急脾气,像火药一样,无论做什么,都是一副随时要爆炸的模样。

    陈凯之觉得这位府尊大人倒很像‘愤怒的小鸟’那种表情包,所以应对这样的人,决不能绕弯子:“偷吃要记得擦干净嘴巴。”

    包虎脸色微微一滞,随即缓和了下来:“看来你还不蠢,还不至孺子不可教的地步。将鞋穿了吧。”

    说罢,他直接将鞋丢在陈凯之的脚下,陈凯之随之将鞋穿了。

    包虎却已坐下,呷了口茶,才又道:“对付这样的奸贼小人,打了都是便宜了他,凯之,这恶人最怕的是什么?”

    “什么?”陈凯之呆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包虎却是自问自答道:“恶人最怕的是恶人,所以大丈夫在世,不要总想着做个好人,有时候也该做做恶人,比恶人更恶,这世道才会清明一些。”

    陈凯之哂然一笑,他突然发现,来到这个世上,与自己三观最接近的人,居然是这位包知府。

    陈凯之不由佩服之至地躬身道:“学生受教。”

    包虎失声一笑:“哪里有这么多教诲,你不也上前动了手吗?可见你不是受教,你这家伙也不是迂腐的人,这样也不是坏事。”

    只是现在,陈凯之倒是为包虎担心了起来,忍不住道:“可是府尊大人,此人,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吧?”

    包虎皱眉道:“他肯不肯甘休,本官倒也不惧,本官的性子就是这个样子,既不想改,也改不了了;倒是你,他是监考,一旦张榜,考号便无法更改,老夫此举,亦是无法改变你的命运,不过是泄愤而已,此次乡试,你若是不中,再等三年?”

    陈凯之却是含笑道:“又不是不准学生去考,只要去考,就会有机会,可学生以为……”他微微皱眉道:“学生还是担心这郑公公不肯善罢甘休,就怕会来个防不胜防,暗箭伤人。”

    包虎却只抿抿嘴,冷笑道:“哼,那就随他去吧。”

    果然是个粗犷的人啊,陈凯之膛目结舌,这位知府大人,真是难以想象,他这知府,是怎么混来的。

    ………………

    在知府衙门之外,佐官和地方官都散去了,有人坐上了轿子,那郑县令走得慢了一些,却听身后有人叫着:“文澜。”

    这是郑县令的字,他脚步微微一顿,回眸一看,却是朱子和不疾不徐地走来。

    这星月之下,郑县令背着手,稍等了朱子和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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