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定,若是学生不请还罢了,这是那王之政的家,他作为主人,走去哪里,都没什么妨碍。可学生请郡王派人去请,王之政就绝不会来前厅,以他的性子,非要在后院的精舍不可,所以……”

    方先生骇然。

    原来,这一切都是事先谋划好了的,每一处,都无不算计。

    方先生突然大怒,一脸严厉地看着陈凯之,厉声道:“凯之,你是极聪明之人,可是你就是这样的为人处事吗?那王之政,为师也厌恶他,可他无论如何,也是罪不至死,你……你……”

    “学生有错。”陈凯之连忙躬身认错。

    方先生依旧余气未消,冷道:“君子行得正、坐得直,怎么能有这样的害人之心?”

    陈凯之道:“学生没有害人。恩师,学生在十天之前,就已经警示了王之政,说他会有血光之灾。若是他当时对学生的话有一丁点的在乎,何至于如此?学生在今日,也请他到前厅来躲避,可是他却不理不睬。恩师,固然学生有功利之心,可学生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事了,恩师要责罚学生,学生自是任恩师裁处,绝不敢抱怨,可是恩师,王之政差点误了学生的前程,对恩师又是冷嘲热讽,此后屡屡不听劝诫,学生以为,此人本就心术不正,枉顾他人好意,等同于是咎由自取。”

    “你……哎……”

    方先生脸色蜡黄,靠在车厢喘着粗气,他最终无力地摇头道:“想要名利的人,就不免要和人争名夺利,所以啊,为师素来淡泊,便是害怕自己不能保守本心。可是你的性子不一样,或许如你所说的那样,你穷怕了吧。你既要走这条路,将来势必会如今日这般,为了名利,为了你说的所谓前途,少不得会遇到更多这样的事,你……好自为之,但是为师希望你往后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陈凯之心里本是有些不爽的,可见恩师如此,眼眶却不自觉地有些红了。

    自己走的这条路,确实艰辛,可再艰辛,却还得咬着牙走下去。

    因为……他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