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和诸公,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说穿了,无非是看不起我和……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四个字,说的很轻。

    言外之意是,我方继藩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既然是少詹事,陪伴和教育太子,太子殿下什么性子,有什么能力,我方继藩不知道?你们这是啥意思?看不起人?

    虽然方继藩心里,也有几分担心,可方继藩的担心,和别人的担心不一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朱厚照的实力,这家伙,在军事方面,堪称妖孽。

    你们可以怀疑他的运气,但是,不可以怀疑他的能力和居心。

    一个人,绝不只是因为,贪玩,而十年如一日,去学习弓马和兵法的,这一点,若没有大毅力,没有大志向,是绝不可能做到。

    弘治皇帝沉默了。

    刘健等人,也陷入了沉寂。

    可马文升却还是叹口气:“太子殿下……他有大志,诶,老夫,确实无话可说,可是……可是……他毕竟是太子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此时,却有宦官匆匆进来,他气喘吁吁,急的搔头搔耳:“陛下,陛下啊……陛下……”

    众人凝视着这宦官,弘治皇帝本就心里悬着,听着方继藩的话,内心,又何尝没有反省。

    太子……当真是那个,铭记着耻辱,为了一雪前耻,这才如此吗?

    所谓的顽劣,难道真只是他的表象?

    “何事?”

    宦官急切的道:“陛下,有快马来,有从兰州来的快马,在城外,他们说……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回来了……”

    太……子……殿……下………回来了?

    弘治皇帝一惊,脑子里,已是嗡嗡的响。

    “他回来了?”弘治皇帝豁然而起,凝视着这宦官,生恐,这宦官说错了话。

    “你再说一遍!”

    “太子殿下……他回来了!”宦官道:“这个功夫,只怕已经打马入城?”

    “太子殿下,是从大同回来的。”

    刘健等人,一脸惊诧。

    大同,怎么可能是大同。

    要知道,太子殿下,乃是从兰州进入大漠的啊,这兰州距离大同,数千里啊。

    太子殿下,这岂不是说,太子殿下,直接横穿了大漠,而后,自大同入关?

    倘若如此……

    众人纷纷看着方继藩。

    方继藩这家伙……有点神!

    方继藩听罢,也早已心花怒放。

    原本还因为自己师兄的死,心里头,有一丁点的难过。

    可现在,这一丁点对师兄故去的难过,一扫而光,没时间了,下次再怀念师兄吧。

    方继藩眉一挑:“你看,儿臣就说嘛,太子殿下,再怎么样,哪怕是被鞑靼人撵兔子一般,保命却是足够了,肯定死不了,咱们大明的太子,非常人。陛下,儿臣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儿臣这些年来,其实也没教导他什么,忝为少詹事,实在是惭愧的很哪,也就平日,教一教他做人的道理,坚定了一下他的志向,点拨了一点他的弓马,传授了一点兵法心得,诶呀,我得去接他了,陛下,告辞,告辞,我走了呀。”

    方继藩嗖的一下,已不见了踪影。

    小朱秀才就是这般,有时候总是缠着自己,讨厌的很,可这么多日子不见,竟是有点儿怪想念的。

    方继藩健步如飞,出了暖阁,直接撞翻了一个宦官,那宦官诶哟一声,倒地,刚想脱口骂,一个银钉子便砸在他的脑袋上,纯银的,有十几两重。

    方继藩随手丢下一锭银子,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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