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操持在陛下和老臣的手里,而是在老天的手里。”

    弘治皇帝颔首,他尽力使自己心情平静,借故低头:“卿去召百官吧。”

    …………

    方继藩的兴奋劲还未过去,便被召到了宫中。

    在谨身殿里,宦官宣读了陛下的旨意,刘健开始主持廷议。

    百官听罢,不禁哗然。

    面对这可怕的天花,还真不是靠仁义道德,或者是将士们用命,可以抵御的。

    一时之间,人们窃窃私语,有人面露胆怯之色,有人开始担心,有人皱眉,几乎每一个人,都是苦瓜着脸,忧心忡忡。

    朱厚照也变得忧虑起来,显然,他也知道天花的厉害。

    刘健不得不连续大吼了几声肃静,方才使谨身殿安静了一些。

    刘健叹了口气:“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疫病滋生,国家危亡在即,届时,势必无数军民百姓陷于水火之中,死亡就在眼前,诸公乃国之栋梁,世受国恩,享朝廷俸禄。今日,当以死报效。而今,当务之急,首要的是安民,如何安民?自需陛下与诸公勠力,万不可滋生苟且之心,陛下定了,我等便定了,我等定了,军民百姓们就定了。人心只要安定,天花之害,便可减至最轻,所以从今日起,一切当值之事,依旧如常,赈济之事,也需……”

    他说了一半,却在此时,弘治皇帝头戴通天冠,穿着大红冕服入殿,众人焦灼起来,见了陛下,弘治皇帝面色如常,带着微笑,徐徐升座,他的笑容,总算是有几分安定人心的作用,这殿中才真正开始寂静起来。

    刘健朝弘治皇帝一礼,弘治皇帝压压手:“刘卿家继续讲,朕听着。”

    刘健颔首,正色道:“赈济之事,乃是重中之重,此时正是共体时艰……”

    他说到此处,有人道:“且慢!”

    众人朝声源处看去。

    却是方继藩。

    刘健脸黑下来,这个时候,谁还和你开玩笑。他厉声道:“何人喧哗?再有喧哗者,立即拿下,交有司治罪!”

    刘健自然清楚,喧哗的乃是方继藩,是当朝的驸马都尉,可刘健很清楚,在这个廷议之上,绝不容许有任何的杂音,一旦有人有了杂音,那么其他人势必也会纷纷开始诘难,大灾当前,必须得建立足够的威信,弹压住不服从者,只有如此,才可万众一心。

    所以,当方继藩喊出且慢的时候,刘健一声厉喝,颇有几分杀鸡儆猴的意味。

    这意思便是,今日别说你是驸马都尉,就算是太子,就算你方继藩,对吾儿有恩,敢在这里胡言乱语,照样将你方继藩办了。

    刘健厉声道:“殿卫何在!”

    毕竟是内阁首辅大学士,平时笑容可掬的样子,一副老好人的模样,而今到了关键时刻,却顿时变成了怒目金刚,他的每一个字,在这殿中回荡,都带有杀伐之气。

    外头的禁卫听罢,哪敢不从命,个个出现在谨身殿门外,虽不敢越雷池一步,却也是杀气腾腾。

    刘健厉声道:“再有喧哗者,无论是何人,拖出去!”

    “遵命!”

    “可是……”方继藩倒是急了。

    虽然他很清楚,刘健是对的,倘若换做了是自己,谁敢在这个时候造次,自己肯定打死他,当着百官的面,权威是绝不容许动摇的,纵容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可方继藩不吐不快啊:“可是,我觉得,当务之急,是找出救治天花的办法。”

    “……”

    这不是废话吗?

    刘健面色冷然,厉声道:“都尉,够了,来人,将你拖下去!”

    一时之间,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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