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姓张的,很不厚道啊。

    自己乃是道字辈的老前辈,他张某某,论起来,比自己还低一个辈分呢。

    本来来了京师,难道不该来拜见我这师叔?

    居然不声不响,就等候皇帝召见了。

    虽说这天师道是他们张家的,历代的天师,也即是朝廷的钦赐大真人都是给张家的嫡系血脉,代代相传。

    可方继藩却很有主人公的精神。

    都是同门,我方继藩不还长一辈吗?一家人,还分什么姓张不姓张,还要分出个嫡庶,分的这么清做什么,我方继藩在道家中的造诣,与同门们分享;这正一道如此多的道观、田产、金银、粮食,咋就不可以和我方继藩不分彼此了?

    大家的道学,同出一源,水乳交融,居然还分姓张还是姓方,啥意思,看不起我方继藩?

    这大真人,很没礼貌啊。

    见了前辈也不来拜见,现在……

    朱厚照一听,道:“不救?”

    方继藩摇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救个什么?”

    朱厚照眯着眼:“本宫突然觉得你又怀什么主意了……”

    方继藩板着脸:“殿下不要多想。”

    ………………

    东宫。

    刘秀女当着值,本是清洗着回廊。

    她弓着身,姣好的面容遮在阴处。

    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每一处角落,作为东宫里的秀女,她的运气并不好,甚至有些糟糕,因此原本修长的芊芊玉手,却已生了茧子。

    她微微皱着眉,显得忧心忡忡。

    许多在底层的秀女,在没有得到任何晋升为嫔妃的期望之后,都希望能够早早的打发还乡。可是,就在一个多月前,她却遭遇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坎坷。

    太子殿下就是这般的人,精力充沛,和她一起经历坎坷的……她自己,已忘了是几个了。

    只晓得头晕目眩,饱受摧残。

    可这委屈,却是一丁点法子都没有,太子还算是厚道的人,平时虽脾气坏,可只要不招惹他,他便安静温顺的很,也极少刁难她们这些人,只是这等事,对于太子而言,就如天经地义一般,固然这对刘秀女而言,却是人生中一次劫难。

    刘秀女知道,东宫里似自己这样的秀女还有许多许多,太子殿下即将要纳太子妃,自然而然,除了自己的名字记录进了起居注的档案之外,自己的命运,没有丝毫的改变。

    她依旧还是负责清扫。

    只是这些日子,身子却糟糕极了,总觉得软绵绵,毫无气力,便连吃饭,竟也不香了,却还需承担如此繁重的杂役。

    好在她已习惯,依旧躬身擦拭。

    突得,她觉得一阵眩晕,她忙是想要直起身子,扶住额头。

    两眼一黑,直接晕倒了过去。

    一个宦官远远的看到,便快步上前,很是不耐烦的试着踢了踢这刘秀女:“喂,喂,莫不是要偷懒不成?喂!”他只好蹲下,探了探鼻息,翻开了眼皮,才大叫道:“来人,来人,刘秀女昏厥过去了,来几个人搭把手,将他送至周公公处。”

    ………………

    周公公也是个宦官,年纪很大,老眼昏花,走路都是巍巍颤颤,可因为当年他跟着御医学过一点儿看病之术,也算是宦官之中的翘楚了跑,因而,他虽成不了御医,却也讨了个很清闲的差事,他是专门给东宫里的低级秀女和宦官们看病的。

    毕竟太监也是人,秀女也有头痛脑热的时候。

    御医们很忙,凭啥给你看病啊?

    周公公虽粗通医术,却也因为如此,填补了这个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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