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近来太子在西山?”

    “是。”刘健道:“臣也听说了,正在教授西山的读书人们读书呢。这不是来年,要春闱了吗?当然,臣也只是耳闻,具体如何,老臣……”

    弘治皇帝古怪的表情看着刘健:“可卿家的儿子不也在西山书院读书?为何是耳闻呢,西山的事,卿家理应了若指掌才是。”

    “这……这……”一下子被戳穿,刘健老脸微红,他只好道:“是啊,犬子来年,也要春闱了。”

    弘治皇帝颔首:“还有方继藩那小子,最近竟出奇的安分,他是在担心他的门生唐寅吧。”

    刘健想了想:“老臣听说,他近来在奶娃娃……”

    “……”

    “………”

    君臣二人,大眼瞪小眼,感觉这话,一下子聊死了。

    弘治皇帝深吸一口气:“是那方小藩?”

    “是的。”

    弘治皇帝颔首:“真是一个好兄长啊。”

    刘健憋着话其实没有说,那丧尽天良的东西,居然给自己的妹子喂糖,每日抱着四处瞎转悠,还折腾出一个瓶子,成日往娃娃嘴里塞,更令人发指的是,他还修了一部书,叫育儿心经,开版印刷,说娃娃乃国本,是天下最紧要的大事,西山书院的读书人,都该好好看一看,这书印刷了几千册,指定了让读书人买,刘杰是徒孙,必须买十本不可,这银子……掏的刘健真不是滋味啊。

    那育儿心经,他还看过,都是胡说八道的话,妇人如何催乳的事,他竟也说了一大通。

    这等人……已经到了要钱不要脸的地步了。

    刘健不好揭发这事,只好干笑:“是啊,是个好兄长。”

    “朕倒是看错了他,以往以为他没心肺的人,虽是有才,却是情感淡薄了一些。”弘治皇帝微笑:“朕就喜欢这样的人。不似太子,瞧瞧他,成日游手好闲,方继藩有个妹子,太子也有妹子,可你看看,太子除了欺他妹子之外,还晓得做什么?”

    刘健老脸一抽,低着头,继续闷不做声。

    “朕不该说这些。”弘治皇帝心里觉得烦恼,挥挥手:“你退下吧。”

    刘健只得退下,回到内阁,他发现,自己满脑子都是那育儿心经,方继藩这孙子,真的很令人讨厌啊。当初刘杰买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方继藩这鬼才,定又是出了什么好东西,还特意让刘杰拿来看,结果父子二人,一起看着这么个玩意,大眼瞪小眼,真是尴尬极了。

    不知羞耻!

    回到了内阁。

    刘健还未坐下,这时有书吏道:“刘公,您可来了,杭州知府温艳生有奏。”

    “就那个奏疏里说了一大通鱼汤的温艳生。”刘健表情怪异。

    “正是,通政司刚送来,说是百里加急。”文吏道。

    刘健沉默了,随即一挑眉:“想来宁波出事了。”

    对于这件事,他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即便天大的噩耗传来,他也不觉得惊奇,而是强忍着情绪,回到了自己值房,才命人将奏疏送来。

    这奏疏低头一看,刘健脸色变得怪异起来,他看到了那许多的字眼。

    拿获……私商……众志成诚……水寨出击……中野二郎……一合斩杀……一盏茶功夫……倭寇俱灭……余者遁逃……备倭卫追击……

    这一个个的字眼,看的刘健有点眼晕。

    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气,细细的读了一遍,而后……他又沉默了。

    脸色……带着怪异。

    这不只是一份捷报,而是一份天大的捷报啊。

    刘健忙是取了案牍上的茶盏,茶盏里的茶水已凉了,他并不在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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