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一字一句的看过去,他似乎想从奏疏中,寻找出什么错误,或者想猜测出温艳生的用心。

    良久,他喉结滚了滚,甚至有些想用大袖去擦拭嘴角的涎水:“这是真的!温艳生从前几次上奏,屡屡抨击镇国府备倭卫,他不太可能,突然为编修唐寅唱赞歌。现在宁波府大灾,若是因此饿死了人,他至多也就戴罪,大不了罢官罢了。可他若是为此,而耽误了救灾,那便是万死之罪。臣观其此前的奏疏,为人还算忠厚,不像弄虚作假之人……这……灾民们有救了。”

    是啊……有救了……

    李东阳喜不自胜。

    就是情绪激动不起来。

    灾民们天天吃海鱼……这……还是灾民吗?

    这分明是人间乐土啊。

    李东阳表情古怪。

    其他人也意动了,纷纷传阅奏疏,许多人连连点头,有人奇怪的道:“这什么威风凛凛镇国公号……是什么东西?”

    “……”

    弘治皇帝已是突然之间,心花怒放,尤其是在得到了李东阳确认奏疏为真之后,心里一块大石落定。

    他心里嘀咕,莫非这真是上天保佑,祖宗们有德不成?

    还真像是祥瑞啊。

    至于威风凛凛镇国公号,好吧……这是细节,不必去深究。

    他目光一亮:“传太子和方继藩!”

    说着,他又乐了:“这两个小子,十之八九,就是这两个小子捣的鬼,这鱼,莫非还会自投罗网不成?得问明白。这打鱼,一人一年下来,能产万斤,一个人,能生万斤的肉?朕不明白,不明白啊。”

    说着,他大喜过望。

    众臣们依旧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可又觉得,这个时候,理应没有人敢作假。

    除非……温艳生疯了。

    此时已是正午,既然还要召唤太子和方继藩,那么,势必还得让众臣们等一等了。

    弘治皇帝道:“今日正午,且先在宫里用一用便膳吧,萧伴伴,传膳。”

    其实大家肚子早就饿了。

    说实话,那温艳生写到大黄鱼的时候,便绘声绘色,何况又到了午饭的时候,许多人肚子都在烧一般。

    一听陛下要传膳,不少人松了口气。

    萧敬会意,快步去了。

    过不了多久,便有宦官们传膳上来。

    这是一盘盘……

    刘健的脸黑了下来。

    皇帝陛下小气,他是知道的,可是……

    这是一盘盘的土豆泥。

    没错,就是土豆泥!

    土豆泥刚出现的时候,大家尝着新鲜,觉得味道不错,可现在,说实话,早就腻了,肚子饿了,拿来充饥倒也罢了,可这是御膳啊,这什么鬼?

    李东阳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幽怨的看了弘治皇帝一眼。

    马文升足足一上午,被人骂的狗血淋头,这人心里受了伤,难免更容易饿一些,方才看奏疏时,见那上头各种大黄鱼的鲜美,心向往之,然后看着手里端着的一盘土豆泥……

    “……”

    其实这真不怪弘治皇帝,弘治皇帝虽然平时节俭,可也不是太苛刻的人,本来宁波大灾,百姓缺粮,心里想着宁波百姓们在吃土,自己若在宫中锦衣玉食,吃这些山珍海味,难免心里不安,因而他特意嘱咐,这些日子,就以土豆泥为膳,要与百姓们同甘苦。

    即便是吃土豆泥,他心里还不舒服呢,想想在吃土的东南百姓,自己已经很奢侈了。

    可现在……

    他看着土豆泥,顿时觉得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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