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父皇非但不褒奖儿臣倒也罢了,居然今日要儿臣学这个,明日要学那个,儿臣不明白,儿臣想为父皇分忧,怎么就错了,错在哪里?”

    “……”弘治皇帝一直沉默着。

    是这样的吗?

    细细想来,东宫的动作都在弘治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太子突然关切朝鲜国,拉着方继藩在背后捣了这么多鬼,说来说去,不正是在解决问题。

    这样一想,一肚子的气都消了,至少……我儿子还是有孝心的。

    你这小子,竟也知道朕的不容易吗?

    弘治皇帝却依旧板着脸,厉声道:“可是国家自有法度。”

    朱厚照道:“可是我大明,是以孝治天下啊,若能为父皇分忧,儿臣总愿意粉身碎骨竭力去做,也不求有什么功劳,但求父皇宽心而已。”

    这些日子来,在西山书院跟着一群读书人厮混,朱厚照也是受到了熏陶的,至少开始言之有物了。

    在这大明朝,是法度要紧,还是孝要紧?这是谁都说不清的事,不过以孝治天下,这确实是大明森严制度的核心,却也一丁点都没有错。

    弘治皇帝沉吟片刻,似乎……有些被朱厚照所触动。

    朱厚照便又道:“父皇,儿臣是父皇生出来的,您自己生的儿子,这不认可,那不认可。偏偏……让儿臣学这个,学那个,那儿臣还是儿臣吗?儿臣还是父皇的儿子吗?”

    “这……”

    弘治皇帝思维开始凌乱了,敢情自己儿子就该是这样,买定离手?

    不过本来这一次,弘治皇帝是想对朱厚照稍加惩戒,而后再论一论这朝鲜国之事,现在……

    弘治皇帝叹了口气,心软了:“你自然也有你的优点,朕只是让你稍稍改一改你的性子……朕操心劳力,尽都是为了你啊,你若是想让朕少操一些心,便该稳重一些,行事端庄得体,而非是这般,做什么事都没有规矩。”

    朱厚照想都不想便道:“按着规矩来,现在满朝文武都还在为征伐朝鲜国,需要花费多少钱粮,出动多少兵马,而闹的不可开交呢。儿臣也想按规矩来啊,可读书人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弘治皇帝似乎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他低头看了一眼奏疏:“有时候朕也在想,朕持国十数年,无一不是殚精竭力,处处都……照着礼法行事,不敢悖逆。可有时候却还不如你们这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