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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傲吓尿了。

    亲眼看着那两个少年郎命人插了个木桩子,接着将那个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人,如稻草人一般的挂起来。

    而后其中一个少年手持着鞭子,开始对捆在木桩上的人狠狠的抽打。

    那人顿时被打得皮开肉绽,拼命的哀嚎。

    好了半响,小朱秀才终于打累了,另一边的人便体恤他道:“殿下,你累了就歇歇,臣来,臣来试试看。”

    接过了鞭子,又是一阵猛抽。

    到了后来,那人已是奄奄一息,连呼救和哀嚎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

    小朱秀才这才扶了扶自己的纶巾,斯斯文文的拍了手,口里还在逼逼叨叨的道:“好话说尽,你偏不听,竟还敢跑,真是讨厌!”

    方继藩气喘吁吁的,手脖子疼,扭了扭手脖子,口里呵着气,他也很生气,学生逃跑,这是对老师的侮辱啊,士可杀不可辱!

    于是他边扭动着手脖子边气呼呼的道:“吏部一个主事的儿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多打打就老实了。”

    小朱秀才又扶了扶要摔下来的纶巾,抬头看天:“其实打了也未必老实,这一点,本秀才也很有经验,不过打了心里痛快,这是真的,不打不成器,这句话,本秀才算明白了,这书院办得好,本秀才很喜欢,教书育人,真是一件痛快的事啊。”

    二人肩并着肩,也懒得管身后那生员的死活了,徐步扬长而去。

    似乎一丁点都不计较丝毫的后果。

    这意思有点是,如果死了,那就死了便是,很在乎你的死活吗?

    二人走得很干脆,留下了无数个浑身发冷的沈傲。

    沈傲的牙关颤得厉害,甚至后背也被冒出的冷汗湿透了。

    在老家时,他是何等人,谁见了他,不得眉开眼笑?他是想要如何就如何!

    而现在……

    他手里死死地捏着丙丁号的号牌,突然不再吭半句话了,乖乖的往棚子里溜了。

    只是进了这棚子,却是有一股怪味。

    沈傲蹑手蹑脚的,生怕沾着一点污迹,里头有一户人家,他们也带着几分畏惧地看着他。

    沈傲瞪了他们一眼。

    这户人家一个年长的汉子,一个带着破絮虎头帽的小子,还有一个老妪,似是有些病了,躺在稻杆铺的被里。

    “小人……给公子……”

    “别挨我。”沈傲警惕地看着他们,面容甚是疏远冷淡。

    似这样的贱民,他平时是难触碰的,他可是流连秦淮的公子哥,何等的身份,家里的下人,都不会是这样的衣衫褴褛。

    最重要的是,沈傲很嫌弃这一家人身上的馊味,臭烘烘的,讨厌极了。

    若不是怕死,鬼才待在这地方。

    这户人家的男人也老实,不敢去挨着沈傲,让孩子照顾着病人,自己便去洗土豆在外头支的灶棚里做饭了。

    沈傲在这里站又不是,坐又不是,倒是有把椅子,那孩子擦了擦,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口里,流着涎,那涎水顺着手指头,一滴滴淌下来,他边好奇地看着沈傲,道:“坐。”

    “不坐。”

    沈傲嫌弃地看着椅子,真脏啊。

    他便这样站着,这棚子里的一切东西,他都不敢挨着。

    等土豆熟了,然后再都碎成土豆泥,那男人便这吃食端了上来,还特意寻了一个新碗,给沈傲端了一碗。

    沈傲看着这陶碗,竟觉得胃里翻滚,想吐,冷冷的道:“不吃。”

    “吃一点吧,公子,不吃会饿的。”

    “说了不吃便不吃,少啰嗦,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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