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朕裁撤宫娥女官等九百四十余,朕不近女色,可见一斑,你年纪尚小,又不知宫闱事,何故如此言之凿凿,以后万万不可如此,好好读书……”

    这一封封的书信,写着写着,弘治皇帝自己都乐了。

    一听父皇笑了,在角落里的朱厚照本是无精打采,一下子,虎躯一震,也跟着裂开嘴笑,可惜他表错了情,弘治皇帝压根没有抬头看他,不是对他笑的,朱厚照讨了个没趣,继续低下头数蚂蚁。

    弘治皇帝心里想,朕……竟和一些学童为伍,真是可笑啊,罢了,罢了,这书信还是不回为好。

    于是想将写好的一封封书信揉碎,可手还未动,心念却是一动,似是内心深处,触动了某一根心弦,弘治皇帝愣了片刻,却又笑了,摇摇头,继续提笔,回书。

    ………………

    方继藩自宫中回来。

    说是去西山,可一宿未睡,哪里还肯出城,坐着等在宫门口的马车回了府邸,下车,刚要进门,身后有人道:“恩师。”

    方继藩诧异的回头。

    却见王守仁背着行囊,孤零零的站在自己的身后,整个人显得很落魄。

    恩……恩师……

    方继藩不禁皱眉。

    还有……这家伙怎么锅碗瓢盆全带来了,好吧,也不是锅碗瓢盆,而是背着远行的包袱。

    吏部不是马上就要选官了吗?

    这个时候,他要出远门?

    方继藩一脸诧异,清澈璀璨的眸子不禁睁大,好奇的开口。

    “你……”

    “我被父亲赶出家门了。”

    王守仁面上异常的平静,就好像在说,我中午吃了鸡一样。

    “……”

    “学生仔细想了想,吾父赐学生身体发肤,可恩师教授学生至理,而今,父亲即将学生扫地出门,那么正好,从此之后,就在恩师身边学习吧,他日,我的父亲,会回心转意的。”

    “……”

    “恩师,能不能腾个房子我,实在不成,我可以和唐师兄住在一处。”

    “……”

    “恩师怎么不说话?”

    方继藩哭笑不得,一双璀璨的眸子看着王守仁,格外认真的问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恩师?”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学生从前所学的程朱理学,而今,都准备忘个一干二净,现在只读论语,只记着恩师的学问,学生的学问,既是源自于恩师,那么恩师自然就是吾师了。恩师,你忘了,大道至简,那些繁文缛节,何必记在身上…这是恩师教我的。”

    我……有……教……他这个……

    方继藩一脸懵逼,你自己脑补出来的,和我什么关系?

    好吧,要心平气和。

    似这样被家里人赶出门来,走投无路,还会武功的人,很危险的。

    方继藩英俊如玉的面容上勉强挂起笑意。

    “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拜师,便让我当你的师父,甚至连腊肉、桂圆这些不太值钱的束脩之礼也不打算送了。不只如此,你还卷了铺盖来我这里,打算吃我的,喝我的,睡我的?”

    “是啊,这有什么问题吗?”王守仁奇怪的问方继藩。

    方继藩咽了咽口水,怎么好像……混吃混喝竟好似已成了人性使然一般,方继藩笑的有点虚假僵硬,接着,看了看王守仁那精瘦却好似又爆发着澎湃力量的身体,还有那早已磨出了不知多少曾老茧的手背,以及那额上,鼓囊囊的太阳穴。

    好吧,你拳头大,你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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