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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朱厚照一声令下之后,外头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

    哗啦啦的靴子颇有节奏。

    这分明……是从外头来了一队禁卫。

    这院中,顿时哗然。

    张懋等人,面面相觑。

    那衍圣公虽是故作镇定,可脸上的笑容却是不见了。

    寿宁侯张鹤龄禁不住道:“呀,不是说好了来此只是谈谈京察之事,还有饭吃的吗?怎么就不能走了。”

    可惜,没人答他。

    张鹤龄见没人吱声,生气了,毕竟是国舅,也是要面子的:“到底有没有饭,说个准话吧,做人不能不讲信用。我张鹤龄也不是好欺负的,今日就把话撂在这里,不给饭吃,无论是谁,地位多尊贵,谁也拦不住我,我这就走,这梁子便算结定啦,从今往后,一刀两断!”

    他的话,掷地有声,在这堂中绕梁不散,经久不息。

    朱厚照嫌他多事,禁不住瞪着他。

    可张鹤龄也有自己的骄傲,同样倔强的眼神瞪着自己的外甥。

    目光短暂的交错之久,朱厚照居然认怂了,正事要紧,暂时不要节外生枝为好:“三餐自是管的,且丰盛无比,安心在此,先办完公务要紧。”

    张鹤龄才收回了倔强的眼神,压抑住内心深处如小鹿乱撞的激动心情,听到饭食还丰盛,心念一动:“可以将家弟叫来吗?他已饿了许多天啦。”

    自亏了八十万两银子后,张家已经很多天没有开伙了,吃的都是生冷之物。

    朱厚照很果断的摇头:“不可以。”

    这个舅舅,他太清楚了,让了一步,就不可让第二步,不然他会层层加码,得寸进尺。

    张鹤龄露出遗憾之色,便不做声了。

    朱厚照而后便冷声道:“取案卷来。”

    一沓沓的案卷,由书吏们抱来了。

    不只如此,上百个京察都在外头候命。

    朱厚照先取出第一份,念道:“此五城兵马司副指挥钱治讳盗一案,此人取资于盗,同盗合污,不得人心已久。经办此案的京察刘建文何在?”

    书吏们大声道:“刘建文何在?”

    刘健文便进来行礼。

    京察使们有点懵……

    却见朱厚照翻过了卷宗,颔首点头:“上头的证据还算详实,里头有三个商户的口供,状告此人包庇盗贼,还有……经核实,他的一个兄弟,做的便是勒索商户的勾当。其人从前有一个舅子曾在他的府上做事,现在却已转了证人,说他在府中赃银甚多,多是讳盗所得,来,你们都看看。”

    说罢,将卷宗传阅下去。

    京察使们一个个轮流看过,传到了陈田锦这里时,陈田锦的心里已是有点凌乱了。

    什么意思……

    动真格的啊?

    这个钱治,他是有些印象的,是个老实忠厚的人……

    他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目光久久的在那案卷里。

    这案卷写着很漂亮的馆阁体的行书,看得很舒服,行文也很流畅,让人一目了然,里头还有许多的口供,不只如此,还有关于钱治此人经济情况的调查。譬如,查出他这几年置办宅邸和购买奴婢,就花去了八九万两银子,此前家里并不殷实,不只如此,他购置宅邸,竟没有从钱庄有过借贷的记录,这么多来源不明的款项,实是触目惊心。

    陈田锦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可是……

    三百多个案子,现在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这……

    陈田锦倒吸了一口凉气,终于忍不住道:“太子殿下,有些事难得糊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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