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了一晚上,手脚已经麻木了,他惨然哀道:“恳请陛下,为臣做主。”

    接下来的话,已经说不下去了。

    群臣见了江言,心里不禁瘆然,看看,多惨啊,堂堂的御史清流,堂堂的钦差,居然被折腾到这个地步,不少人的心里流露出了兔死狐悲之心。

    弘治皇帝见了,也不禁微微皱眉。

    “方继藩为何要如此?”

    江言凄然道:“臣不知。”

    弘治皇帝道:“朕委你重任,发生这样的事,也实在难以预料,方继藩人来了吗?”

    这时,外头终于有宦官道:“太子、齐国公方继藩、吏部尚书欧阳志觐见。”

    这三人入殿,随即拜倒。

    弘治皇帝见了这三人。

    欧阳志依旧还是面无表情。

    事实上,就察言观色的角度而言,欧阳志这个人是可以完全忽略的。

    朱厚照昂首阔步,走在最前,犹如骄傲的小公鸡,啊,不,更像是得胜的大将军。

    方继藩则显得低眉顺眼了许多,低着头,碎步入殿。

    “见过陛下。”

    三人同时拜倒,行大礼。

    弘治皇帝的目光先是落在了方继藩的身上。

    “方卿家。”

    “臣在。”方继藩声音温雅,甚至今日居然寡言少语起来。

    弘治皇帝道:“诸卿所奏,都属实吗?”

    “回禀陛下,理应………属实吧。”他依旧低着头,一副惭愧的样子。

    显然,这一次改变了策略,有点跟以往不同了。

    弘治皇帝皱眉:“方卿家带人去了江府,将江宅炸了?”

    方继藩耿直的应:“是。”

    “跋扈到了自称自己是王法的地步?”

    “是。”

    “你有什么可争辩的吗?”弘治皇帝凝视着方继藩。

    方继藩战战兢兢的样子:“儿臣……没有什么可以争辩的,这是万死之罪,儿臣心知肚明,恳请陛下降罪于儿臣。”

    “……”

    这……有点,不……是很不对劲啊。

    若是以往的方继藩,只怕非要口若悬河,或者是自称自己有脑疾,自己是孩子。

    可是今日,竟然出其不意的乖巧恭顺,对于所有的罪状,统统都是供认不讳。

    弘治皇帝淡淡道:“卿可知道,此乃万死之罪。”

    方继藩依旧很无害的样子的道:“知道,儿臣已经做好了最好的打算。”

    那跪在一旁的江言听了,悲痛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心里突然燃起了一丝希望。

    方继藩啊方继藩,昨日你不是很嚣张的吗?你不是很得意的吗?

    现在咋了。

    他咬牙切齿着,只恨不得将方继藩碎尸万段。

    于是他道:“陛下……”

    弘治皇帝突然怒视着江言,厉声道:“朕没有让你说话。”

    江言:“……”

    弘治皇帝皱眉。

    若是方继藩以往的性子,他少不得要觉得方继藩这是明知故犯,性子太张狂了,哪怕是方继藩有理,也要好好的敲打一下,磨一磨他的锐气。

    可现在……这方继藩低眉顺眼,乖乖认错,且是对所有的罪行一概认了,这反而让弘治皇帝意识到,问题绝不只是表面这样简单。

    弘治皇帝道:“方继藩,在此之前,你有没有得过太子的诏令?”

    方继藩摇头:“没有,都是儿臣擅自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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