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一般,一口干了,顿时……方继藩觉得自己要死了,拼命咳嗽起来,受不了啊……那火烧喉咙的滋味……

    弘治皇帝又命人将杯子统统斟满,却又是率先一口牛角杯的酒水直接下肚,第一次喝,还觉得辣的不得了,可这第二杯,竟开始享受这等感觉了,此时,浑身燥热,身上扑哧扑哧的冒汗,整个人浑身滚烫,血液仿佛在沸腾,不过……痛哉,快哉。

    弘治皇帝豪气的道:“来,继续。”

    “父皇,别喝了。”朱厚照拉扯着弘治皇帝的袖子:“再喝,要醉啦。”

    弘治皇帝却看着自己的空杯子:“朕已经喝过了呀,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朱厚照一脸吃瘪的样子:“……”

    “朕不怕醉,你们还怕醉?都喝。”

    …………

    三杯酒下肚。

    弘治皇帝才勉强觉得有些受不了了。

    他笑吟吟的看着东倒西歪的朱厚照和方继藩。

    朱厚照抓着方继藩的手臂,口吐酒气,口里道:“呀,这个大猪蹄子,有点瘦呀,这谁养的呀,打死他。”

    说罢,朱厚照龇了牙,便疯狂的啃。

    方继藩将手一缩,大骂道:“狗一样的东西,谁,是谁咬我的脚,这脚是用来走路的。”

    ……

    温艳生倒还撑得住,毕竟是有练过的,他诧异于弘治皇帝的酒量,却是正襟危坐。

    弘治皇帝笑吟吟的看着温艳生道:“温先生真是海量啊。”

    温艳生便道:“草民再陪陛下喝两杯?”

    弘治皇帝摆摆手,保持着几分清醒:“不可,不可,喝酒要适度才好,再喝,就真要醉了。见温先生在此乐不思蜀,朕倒是羡慕你了,看来哪怕是做一个厨子,也未必是坏事,那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话,未免有些差池。”

    温艳生却是含笑看了弘治皇帝一眼:“陛下此言差矣。”

    弘治皇帝惊异的抬了抬眼,讶异道:“噢,朕差在哪里?”

    温艳生便道:“陛下看草民乐不思蜀,这是因为臣本是官宦,哪怕是辞官,在这西山里头也受人尊敬,又得太子和齐国公的照拂,生活倒是无忧,只需醉心于庖厨之事而已。可是真正的厨子是什么样子呢?他们大多生活贫困,家里少不得有妻有子,他们早出晚归,挣来的一点闲钱,都需花销在家中。虽是每日在那庖厨之中杀鸡烹羊,自己平时所食的,却也不过是粗茶淡饭,在那热腾腾的庖厨里,哪怕天气如何酷热,却也需忠于职守,看着大灶,那滚烫的油溅起来打在身上,这浑身上下都是那热油烧起来的伤口。所谓遍身绫罗者,不是养蚕人。这才是厨子本该有的样子,何况他们不但辛苦,也大多穷困,甚至还身份低贱,为人所看轻,陛下,草民说的厨子,陛下还会羡慕吗?”

    弘治皇帝:“……”

    良久,他幽幽叹了口气,才道:“朕明白了,是朕想当然尔,多谢温先生赐教。”

    温艳生道:“这也是为何会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原因,读了书,方有功名,有了功名,才可以高人一等,譬如草民,因为有了功名,所以哪怕是喜欢庖厨,在人看来,也是雅兴,诚如竹林七贤一般,诚如阮咸爱弹琵琶;刘伶嗜酒不羁;嵇康好锻铁;阮籍终日弹琴长啸一般。他们是士人,是士人,他们弹琴,锻铁,弹琵琶,爱喝酒,才成了风雅之事,可那街边弹琵琶的,爱喝酒的,铁匠铺里打铁的人,又有几人可以成为嵇康,刘伶呢?历代的君主,都求大治,可在老夫看来,他们所求的大治,不过是嵇康,阮籍这样的人所期望的大治而已,世间,本就是不公道的,士人依旧还是士人,铁匠还是铁匠。”

    弘治皇帝听着,默然无语。

    他若有所思,良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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