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做父亲的,不好,待他太刻薄了,他心里一直都在责怪儿臣这个做父亲的。现在……次子要出生,可他现在啥都没有,他这未出生的兄弟,却已是开府建牙,独领一军了,儿臣……哎……儿臣心里过意不去啊,固然,这孩子是个纯孝之人,想来口里绝不会有责怪的意思,可他的心里,一定是如锥心一般。儿臣身为父亲,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实在是……汗颜。”

    方继藩痛心疾首的捶着自己的心口。

    刘健:“……”

    李东阳:“……”

    谢迁:“……”

    马文升:“……”

    张升:“……”

    弘治皇帝:“……”

    “陛下,您倒是说一句话呀,不知陛下,有没有什么主意,要不,儿臣这就让正卿到御前来,让陛下开导开导他,他还是个孩子,可是事非道理,想来还是懂得吧,他心里最爱的,便是他的外父,也就是陛下了,陛下说的话,他一定肯听。”

    刘健觉得喉头一甜,只觉得五脏六腑在翻江倒海,就差一口老血喷出来了。

    弘治皇帝此刻,不笑了,面上青一块红一块,抿抿嘴,想要张口说点什么,可又如鲠在喉。

    良久……

    弘治皇帝吁了口气,保持微笑:“卿之所言,甚是,做父亲的,不可厚此薄彼,这做外父的也是如此,朕拿主意啦,于交趾,再设一营,叫正卿营,钱粮……”弘治皇帝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内帑出了。”

    倘若陛下让自己建立军队,方继藩还真没这个胆子,心里难免还在揣测,这是不是陛下在试探自己,是不是想要将自己一刀宰了。

    可是……

    这军队既然是自己孩子的。

    方继藩心里,却是放了一百个心,弘治皇帝不是一个杀外孙的人,别的天子,方继藩不敢保证,弘治皇帝,方继藩可以确信。

    方继藩感慨万千:“陛下这么厚的礼,儿臣……”

    “卿家就不必客气了,何况,这也不是赠给卿家的。”

    方继藩道:“那么,儿臣只好厚颜无耻的接受了,说起来,还真有些难为情,历来都是女婿孝顺泰山,何来……泰山对婿家这般好的,要不,儿臣索性……入赘了吧……”

    这叫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了。

    “不可!”

    方继藩的话音刚落。

    突然之间,殿中传出了此起彼伏的咆哮声。

    刘健,李东阳,谢迁人等,几乎是异口同声,立即发出了一声怒吼。

    卧槽……

    你方继藩这狗东西,要点脸吧。

    现在两个外孙,就已要到了这么多的好处。

    本就坏了朝中的规矩。

    内帑的银子,是皇上的,也是大明的。

    你方继藩还想入赘,入赘了,两个外孙,岂不就成了孙子,这是想将内帑搬空吗?

    刘健似乎也觉得,方才自己有些失态了,忙是将面上的怒容,变成了笑容,故作和悦之色,语重心长道:“齐国公啊,此事万万不可,方家数代单传,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乃家中独子,怎么可以入赘呢,再者说了,历来也没有天家收入赘女婿的道理,齐国公,您说是不是?”

    弘治皇帝:“……”

    方继藩才一脸遗憾的样子:“这样呀,既如此,那便算了,不过我一直觉得,咱们方家莫说是血脉,便是身家性命,都是皇上的,只要陛下想要,哪怕是无后,也没什么要紧。至今历朝历代都没有这个先例,难道……”

    刘健义愤填膺,如怒目金刚道:“就是不可,老夫第一个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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