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卢文礼眼睛一亮:“敢问你们……”

    弘治皇帝道:“路经此地,想歇一歇,可是这里,却没什么人烟。”

    卢文礼捋须,微笑:“此乃文昌之地,难道你不知道,皇帝已来昌平了吗?天子知书达理,是为了追寻大道而来,大杨山的毛纪毛先生,你也听说过。”

    说到毛纪先生,这位老儒生眼里放出光来:“毛纪先生桃李满天下,教化四方,理学自他而始,凤凰涅磐,由死而生,今天子亦来,为免天子沾染了俗气,县令早有命令,方圆二十里内,不得有俗人。”

    弘治皇帝:“……”

    方继藩禁不住想要翘起大拇指,这位县令老爷,真的很令人佩服啊。

    弘治皇帝皱眉:“俗人们呢?”

    卢文礼道:“这就不知了,想来,已经有人安置了吧,当时县中的人,来的急。”

    弘治皇帝沉默了。

    卢文礼却道:“我看先生能在此来去自如,想来,也是要去大杨山拜会毛纪先生的读书人吧,既是途经此地,就是朋友,看到那宅院吗?那大宅院里,住着的,乃是本地望族赵老爷,赵老爷乃士绅,诗书传家,最好雅士,走,我且先让孩子们放学,正好我引你去拜望。”

    卢文礼居然显得兴致盎然。

    他给弘治皇帝解释道:“自从毛纪先生来了昌平之后,这里的士绅和读书人,都受他的感染,赵老爷曾去拜访过毛纪先生,毛纪先生对他甚是嘉许,赵老爷现在也算是毛纪先生的半个弟子了,回家之后,便开了这个学舍,招募了一些子弟读书,还给县里捐纳了三百两银子,成日将毛纪先生的好处,挂在嘴边。”

    他扶了扶自己的纶巾,显得很骄傲。

    一行人进了大宅,弘治皇帝左右看了看,见这里还是有仆人的,便道:“这些人,岂不也是俗人?”

    “这不一样。”卢文礼笑了笑。

    弘治皇帝在外侯了片刻,有人拿了他的名敕进去,一会儿功夫,门子请他们进去。

    进了这三重的宅院,便可看到宅院里,竟有不少的人,多是仆从,显得有些人满为患了。

    弘治皇帝若有所思,倒是方继藩道:“莫不是,本地不得有俗人,所以这俗人,都进了赵家为奴,才可以幸免。”

    卢文礼没有否认,而是叹了口气,羡慕的道:“所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赵老爷平时行善,传播大义,现在,可不是运气来了吗?”

    弘治皇帝脸色阴沉。

    什么必有余庆。

    这摆明着,官府要赶人,而想要留在家乡,便只好,委身进这姓赵的人家里。

    正想着,里头有人快步出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出来的,正是一个大腹便便,儒杉纶巾之人。

    他快步上前,看了弘治皇帝和方继藩一眼,二人一老一少,颇有气度,其实这个时代,只需看人面相,就可分出人的贵贱。

    比如弘治皇帝虽是脸色苍白,气色不好,可显是一位贵人。而方继藩细皮嫩肉,肤色白皙,也定是个公子哥。

    至于寻常百姓,个个肤色如老榆树皮一般,面色黝黑,肤色粗糙,许多年轻人,怕也是早衰,一副老相。

    “鄙人赵毅,来来来,请进。”

    请了弘治皇帝坐下。

    赵毅打量弘治皇帝:“兄台可是要去拜会吾师的?”

    弘治皇帝面上抽了抽,却还是道:“正想见识。”

    “这就好极了。”赵毅感慨:“听你的口音,像是京师人,昌平虽也是天子脚下,可口音还是有所不同,想来,您是慕名而来吧,不过……现在怕是迟了,皇帝已至县里,定要三顾茅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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