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迎敌。那些藩王,那些宗亲们,待在自己的封地里,豢养着他们的卫队,已经太久太久,根本不知,天高地厚,他们将自己看的太高了。现在代王已经动手,要防范未然,彻底将其他藩王的野心和怨愤击碎,使他们乖乖受朝廷的摆布,就是正面迎敌,将这代王卫,打个落花流水!”

    呼……许多人脸色变了,不少人变得疑虑起来。

    正面迎敌……这……太疯狂了!

    朱载墨目光冷然:“前方,就有一处开阔地带,左右是山,是决战的绝佳之地,我们抵达那里,立即开始休息,大家养足精神,以逸待劳,代王卫,并不可怕,他们铤而走险,害怕的,应当是他们。且我们已经久经操练,无论是装备、给养、人数、操练,都不在他们之下,此跳梁小丑,何足道哉?”

    方正卿立即大叫:“对,迎敌,击垮他们,天下宗亲,便再不敢有所图谋了。”

    可许多士卒,还是面露难色。

    固然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都经过了操练,且操练严苛,个个都已练就了一声气力,骑射他们略通一些,可是……这是战场杀敌啊,是要命的。

    朱载墨微笑,却是看到了一个士卒:“梁勇,你上前来。”

    那梁勇的士卒被点到名,忙是上前,行礼。

    朱载墨看着他,虽只是十岁的少年,却有足够的威严:“前些日子,你的母亲病了,是不是?”

    梁勇拜下,感激的道:“是,多亏了殿下,殿下连夜去了西山医学院,请了人去诊治,现在病已痊愈。”

    朱载墨道:“你们的父母,便如同我的父母一样,你既入营,我怎么会让教你担心。听说,你还有一个兄弟,腿脚不好,是吗?”

    梁勇道:“是。”

    朱载墨道:“你现在不过是正德卫一个小卒,你入营来,不过是听说在营中,薪俸不低,你又不愿去作坊里做工,想来,你心里也有自己的志向。这些日子,你从卯时起来,便开始操练,打熬身体,学习杀人制胜之法,怎么,现在有了敌人,你反而畏惧了?”

    “我……”

    “既入了军营,大丈夫就当建功立业,你的历代祖先,都是无名之辈,庸庸碌碌,一辈子,不过为了一日三餐,而劳碌奔波。你还想,过他们从前的日子吗?”

    “不,不想。”

    朱载墨道:“那就跟着我来,我带你建功立业,拼搏出一个前程。”

    梁勇对朱载墨,是心怀感激的。

    当初自己母亲病了,是皇孙亲自过问,还专门让人送去了几斤肉,给自己的母亲调养身体。

    这段日子,操练很苦,苦的有时候恨不得想哭。

    他沉默了很久,突然道:“卑下明白了。”

    “还有你,王又金,你怎么说?”朱载墨看向一个士卒。

    建功立业,就意味着吃香喝辣。

    谁不贪生怕死,可谁又不想吃香喝辣了?

    皇孙在军中,之所以有威信,在于他赏罚分明,虽是严苛,可对待大家,都还算不错,很是关心大家的生活起居。

    王又金道:“一切听殿下号令。”

    “那么,就按我说的去办,立即出发,抵达这里……”朱载墨棍子指向舆图中的开阔地:“我们以逸待劳,将这些叛军,杀个落花流水!”

    朱载墨看着每一个人,其实这些人,只面上是什么样子,他心里就清楚,他们都在想什么了。

    这得益于当初和老卒的相处。

    正因为相处的多了,朱载墨方才会知道,这军中明面上的规矩之下,每一个士卒的心里渴望的是什么。

    他们是一群有血有肉的人,并非是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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