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尽心竭力。

    而他身边,自是少不得一群能干的官员,有他们协助,可谓是挥如臂使。

    此刻,诸官在驿站里歇脚。

    杨一清显得颇为焦虑,他屡屡的起身,巡视了迎驾的队伍是否有所纰漏,而后,又回到了驿站的堂中,摆在他案牍上的茶水,因为凉了,所以换了一副又一副。

    到了正午,他方才来得及,呷了口茶,紧接着,紧锁着眉,不禁苦笑:“陛下此番巡游,劳费通州民力诸多啊。”

    “是啊,明公。”说话的乃是武清县令朱杰,朱杰苦笑:“地方上,真是鸡飞狗跳,可有什么法子,此次陛下巡游,似乎……是有观察民情之意,明公,有何看法?”

    其他几县县令,以及知府衙门诸官,都是微笑。

    这一年多来,他们可算是殚精竭虑,新政的推行,很是顺畅,尤其是通州,本就靠着运河,商贾云集,先天条件,比之那保定府,不知好了多少倍。

    听说要新政了,商贾们非但没有畏惧,反而颇为振奋。

    这商税,竟是收的很顺畅。

    今年通州所缴纳国库的银子……不少。

    而杨一清,更是两袖清风,其余诸官,也知自己是被庙堂诸公寄以厚望,都卯足了劲,也大抵能做到两袖清风。

    整个通州,一派新气象。

    何况,杨一清爱民如子,士绅百姓,无不欢颂,今年,京察之中,几乎整个通州上下官员,都得了‘称职’的评价,实是鼓舞人心。

    杨一清方才脸色缓和了一些,这一年来,自己确实也对得起称职二字,总算……没有白费心血。

    他微笑道:“前些日子,有一群百姓,上了本官的衙里来,齐声歌颂,本官,实是愧不敢当,本官在任,不过是为百姓们,做了一些力所能及之事,百姓们的歌颂,本官……受之有愧。”

    众人都笑了起来,那此前的武清县令朱杰微笑道:“怎么是受之有愧,这简直是理所当然。不说别的善政,只说一条。那保定府,收了税银,除了上缴国库之外,其余的,统统截留,那么多是银子,可曾惠及百姓?不曾!却是拿去和西山钱庄勾结,和商贾沆瀣一气……哎……”

    说到此处,他皱眉,而后一副鄙夷之色,接着又欣慰的道:“可是明公,深知百姓之疾苦,这地方所收的税赋,足留有二十七万两纹银,俱都分发百姓,为其纾困。这……不是天大的善政吗?难怪百姓们为明公歌功颂德。”

    杨一清笑了。

    另一个县令道:“何止是这样的简单,明公更厉害之处,就在于,为了防止这些本该分发百姓的银子,被墨吏贪墨,还特发行了银劵,让百姓们,用这银劵采买柴米油盐……这才令人欢欣鼓舞啊。”

    杨一清面带微笑,这确实是他的得意手笔。

    在他看来,通州若和保定府一般,一味和商贾勾结,那么这新政,不过是肥了商贾而已。

    既是新政,当然是要惠民,因而,他将银子为储备,作为银劵,分发穷苦百姓,百姓们拿着这银劵,可去采买商品,此后,再将银劵收回,用真金白银进行结算。

    这实是利民之举。

    杨一清笑吟吟的道:“新政草拟的时候,齐国公提出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他这话,是没有错的,可是……这八个字,保定府没有做到,通州却是做到了,老夫只这些许善政,倒是教人见笑。”

    虽是说见笑,却是面带得色。

    “这陛下和百官,若知明公如此爱民之举,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子。”

    正说着,却有快马来,有差役匆匆进来:“到了,到了,圣驾行至五里之外,就要到了。”

    所有人都拉下了脸,个个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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