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难道您没有发现,这两日,京师的天气变寒了吗?”

    张信不禁道:“这又有什么关系?”

    “学生发现了一个现象,每年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会有寒流,自北而来,这寒流,像是来自于漠北,这漠北的寒流一到,不但北地会大规模的降温,便连江南,也受其影响。”

    王文玉顿了顿:“这股寒流将一路南下,影响河南、山东、淮南等地,便是江西,也将受其影响。”

    张信点头,他算是听明白了一些。

    王文玉又道:“而寒流一旦到了江西,那么,江西因炎热而引发的干旱,势必会缓解。所以,这干旱,下官可以保证,这几日功夫,就将不复存在了。”

    张信:“……”

    王文玉却又忧心忡忡:“可现在,下官最担心的,并非如此啊,而是连日的干旱,一旦遭遇了寒流,只恐接下来,整个江西,尤其是是江西的中部和北部,只怕因为大量水蒸气的缘故,势必会引发,连日的大到暴雨,届时,就不是干旱,而是大雨成灾了。江西本是河流纵横之地,尤其是九江府,不但沿着长江,又有鄱阳湖,其他的湖泊,更是不计其数,此时若还开渠引水,势必会破坏堤坝,这堤坝,应对接下来的水灾,就已是千难万难了,一旦堤坝受了破坏,南昌府乃平原,九江府又为无数湖泊所环绕,一场……河水泛滥的大灾,即在眼前。江西布政使黄琛的奏疏,很不妥当,应该立即准备,救灾,可救的该是水灾,而非旱灾。而内阁大学士谢迁的票拟,更不妥当,他不该针对旱灾,提出自己的建言,同意开堤引水,到时,造成的损失,将无法估量。

    “还有……陛下……陛下对如此大事,竟这般的不谨慎,未能了解寒流即将南下,以及江西布政使司干旱的原因,就贸然的朱批……这将害死成千上万人!”

    张信:“……”

    张信现在算是稍稍听明白了一点:“你的意思是,一场大灾就在眼前,而陛下以及谢公还有黄公……”

    “应该立即阻止这件事,向陛下奏报。”

    张信皱眉:“可信吗?”

    “可信,寒流已至,根据下官的观察,这寒流已开始影响到了河南,你看,这里有河南布政使司昨夜送来的奏报……”

    他取出了一份刚刚整理出来的奏疏,送到张信面前。

    张信打开一看,果然是河南布政使司的,汇报了河南天变的情况。

    张信脸色一沉:“你立即去见驾。”

    “只怕来不及了。”王文玉叹了口气:“冷空气只怕明后日,就抵达江西布政使司,甚至更为提前。而这份奏疏,是在几日前送来的,陛下昨日朱批,户部已经送去了,这份奏报,乃是誊写存档的,也就是说,应昨日,就会有快马往江西,今日江西布政使司,就会接到命令,他们一定是早有准备,就等圣命下来,至多明日,他们就会动手……”

    “那……那……”张信有点懵了。

    “我这就去请求见驾,同时,赶紧通知太子殿下和师公。”

    张信道:“我来安排。”

    科学院里,一下子忙碌起来。

    今日乃是筳讲之日。

    弘治皇帝在奉天殿召集翰林院翰林讲经。

    “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陛下……”

    却有宦官匆匆而来:“科学院侍讲学士张信求见。”

    这宦官的话,打断了一位侍讲滔滔不绝,摇头晃脑的讲学。

    这翰林院上下,有点懵。接着,众人低声细语。

    啥意思,我们在此筳讲,关你科学院啥事,怎么像是故意的。

    砸招牌吗?

    弘治皇帝倒是不敢等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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