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碗拜伏于地,颤声道:“臣妾谢过陛下。”

    阿娇嘴唇动了一下,想要说话,见卫子夫抹着眼泪匆匆离去,终于闭口不言。

    云琅跟曹襄两个被赵冲关在一辆马车里送往皇宫。

    自从两人发现廷尉府没来人,来的是赵冲之后,就相视一笑,整件事情终于真相大白了。

    那个被苍蝇笼罩的胖掌柜毫无疑问是属于绣衣使者这个群体的人。

    两人再次走进建章宫的时候,阿娇的銮驾已经不见了。

    守卫在大殿外的霍去病跟李敢二人,见云琅曹襄又来了,且被赵冲隐隐看押,就皱起了眉头。

    又见两人说说笑笑的样子不像是大难临头的模样,就有些疑惑,直到云琅冲着他们两个打了一个万事大吉的手势,这才安心的继续当自己的守卫。

    刘彻的衣着很随便,且披散着头发,坐在一张蒲团上闭目沉思,只是没有云哲说的那些番僧相伴。

    两人各自找了一个蒲团坐下等刘彻从沉思中醒来。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刘彻睁开了眼睛对两人道:“文书是朕命人弄的,刘据再昏悖,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云琅弄出一副笑脸道:“陛下一片爱子之心,令人佩服。”

    刘彻的瞪了云琅一眼道:“你不相信吗?”

    云琅道:“如果是太子府流出来的,最多是太子昏悖,如果是陛下操作的,微臣不知该如何评价。”

    刘彻笑道:“你认为朕会在乎别人的评价?司马迁将朕写的那般不堪,朕还是饶他不死。”

    云琅抱拳道:“微臣以为陛下之所以饶司马迁不死,不是因为您不在意,而是因为他写的都是事实。”

    “咦?今日口气不善啊。”

    云琅的强硬超过了刘彻的预料。

    “臣以为,陛下不该行此阴私之事……”

    “朕做事还用得着你来评价吗?”

    “这样做会死很多人。”

    “奸佞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陛下不加以分辨吗?”

    “不用了,一份空白文书足矣让朕分清楚何为臣子,何为奸佞。

    云琅,你有足够的智慧来分辨事情的真伪,朕不认为旁人也有这样的智慧。

    大汉国平静了五年,这五年中朕没有处死一个肱骨重臣,以至于让那些野心勃勃之人错以为朕已经老了。

    既然你们已经经受住了考验,看在去病儿,李敢忠心耿耿的份上,朕准许你们留在宫中,不沾染外边的麻烦。”

    云琅看看一言不发的曹襄,苦笑道:“不知陛下命人散发出去了多少张文书?”

    刘彻冷笑道:“不多,一百份!”

    云琅听到这个数字脑袋嗡的响了一声,然后就低下头一言不发,无力感弥漫全身。

    “你也不要自认为好心,你就算是告诉那些人这些文书是朕的圈套,他们也会利欲熏心,为了好处铤而走险,有时候好心不一定会有好报。

    这几日,就留在这里好好想想自己的过往,思索一下将来的路该怎么走,莫要以为朕因为喜欢你们,就会对你们网开一面,莫要犯错,一旦犯错,就算是朕的儿子,朕也不会饶恕!”

    刘彻走了,留下一间空屋子给云琅二人。

    天色逐渐黑暗下来,一个小宦官点亮了蜡烛,又给两人送来了一桌餐饭。

    “你不怪我在陛下面前一言不发?”皇帝走后,曹襄终于恢复了活力。

    “你能在陛下面前坐稳当了我就很满意了。”

    “我是真的怕我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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